韩沛低笑,坐他身边问:“要和我说什麽?”
蓝文心脸红,很不好意思地说:“沛沛姐,我身上暂时没钱,这顿只能你先付了,等我有钱了再请你一顿。”
“小事,你又吃不了我多少钱,”韩沛托着下巴看他,“韩以恪不给你钱吗?那就不要和他一块儿了,去找出手大方的男朋友,我可以介绍你几个啊。”
蓝文心摇头纠正道:“我看中的不是他的钱,也不是他的人,只是我的猫放在他家了,我暂时走不开!”
他喝掉剩馀半瓶啤酒,金发裸男给他开了第二瓶,蓝文心没接,感觉脸很热,摘下帽子扇风,“沛沛姐,我觉得韩以恪和你一点也不像呀,你很大方,他很斤斤计较,难道他比较像爸爸吗?”
韩沛大笑:“你知道他最像谁吗,我父亲。有时候我和他说话,总觉得我那死了的老头附体到我儿子身上了。”
蓝文心思索了一会儿,沉重地说:“我也和我爸妈完全不像,但我没见过我外公,也许我们家的情况和你们家一样……”
他说着说着,拍了一下手掌,醍醐灌顶道,“难怪我经常忍不住教训我爸爸!”
韩沛笑得揩眼角:“你想知道韩以恪的父亲是谁吗?靠过来一点。”
蓝文心将耳朵凑到韩沛脸旁,眼睛眨也不眨,紧张地偷听韩以恪的秘密。
韩沛故作神秘道:“其实他没有父亲。”
“啊?”
韩沛靠近他,突然上手捏了一把他通红的脸颊,蓝文心不明所以,皱着鼻头看她。韩沛看见他这个样子,更加手痒,捏得蓝文心脸颊留下明显的手指印。
她眯起眼说:“有一天我去找算命先生,跟他说,我活到至今为止都太顺利了,父母给我准备好了一切,我不需要再用力去争取什麽,以至于生活变得像死水一样平静。我问他,我往後必须要继续过这种乏味的人生吗。算命先生说,既然你这麽想没事找事,他可以同神仙说一声,满足我的心愿,只要我不後悔。两个月後,我的生理期迟迟不来,那时韩以恪已经在我腹中待了有六周。”
韩沛说完,仰头大笑,见蓝文心听得很入迷,好笑地问:“你信吗?”
蓝文心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之後的人生还顺利吗,你後悔了吗?”
韩沛渐渐收起笑,喝了一小口酒说:“只要你一旦做了选择,你就不能够後悔,所有後果都要照单全收,不可以想後不後悔,最多只能问自己开不开心。”
“你开心吗?”蓝文心顺着她的话说。
“本来不太开心,现在心情还不错。”韩沛往舞池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对蓝文心说,“出来一趟为什麽不去好好玩一玩?”
韩沛左手牵金发裸男,右手牵蓝文心,带他们去舞池乱舞,舞池里人头攒动,肉体挨蹭肉体,蓝文心就像一个陀螺在人海里转,不由自己控制。韩沛跳得忘情,摇头晃脑的,每次甩头,头发都甩蓝文心几耳光。
蓝文心捂着脸说:“沛沛姐,我的脸好痛。”
韩沛听不清,问:“你说什麽!”
“我跳不来了!”蓝文心回喊。
韩沛以为他说跳不好,让金发裸男带蓝文心一起跳,蓝文心被男人拉着转了几个圈,受周围乱舞的人推搡,整个人趴在裸男胸口处,仿佛撞上了一面坚硬的墙壁。
蓝文心揉揉脸蛋,退开两步,一擡头,与站在裸男身後的男人对上目光,登时打了个冷颤。
“鬼啊!”蓝文心脱口而出。
韩以恪拨开裸男,冷笑道:“心虚的人才会见到鬼。”
蓝文心立即改口:“我的老天爷啊!”
韩以恪将他拉出舞池,许久不见的叶书书在卡座边收拾提包,蓝文心醉醺醺地说:“老头也回来啦?”
叶书书憨厚一笑,瞥见韩沛从舞池中挤出来,连忙上前扶稳她,“夫人,我送你回家。”
韩沛淡定整理凌乱的头发,与韩以恪四目相接,摊手无奈道:“我没有灌醉他。”
“韩沛,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韩以恪说完之後,冷着脸带蓝文心离开,绑架似的将蓝文心用大衣捆住,长长一条扔到後座。
蓝文心神志不清,在後排发出咕咕嘟嘟的声音,没人回应他,等他嘴巴累了,刚要睡着,小车就在家门口稳稳停下。
韩以恪把他扛进门,听见蓝文心趴在他身上说:“小韩,你的胸比舞男还硬啊,硌得我脸有点疼……”
韩以恪黑着脸放下他,叫他去墙角站好。
蓝文心摇摇晃晃贴到墙边,手掌贴紧裤缝,腰板挺直,等待教官发话。
韩以恪找了把琴弓,用弓杆打了下蓝文心的屁股,沉声说:“蓝文心,我今天出门前交代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