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猎户经常上山,想来家中是不缺这些玩意。
许云帆到家的时候,秦润手上捧着一包止血的草药气喘着跑回来了。
两人一通忙活,秦润又是烧水打水给许云帆清洗伤口用,还得分心去照顾秦安。
原以为秦安哭成那样,还说小野娃喊不动了,他们还以为小野娃受了多大的伤,结果发现,小野娃手臂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秦安身上的血渍就是沾染上了小野娃身上的血所致。
许云帆不放心,将小野娃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了个干净,因注意力都在检查小野娃的身上是否还有外伤,全然没发现秦润的不对劲。
抱着小野娃回来时,许云帆就感觉到了这孩子很轻,瘦的硌手,这会把人脱光光了,许云帆才知道,什么叫瘦得不成人形。
白骨精大抵就是他这样的。
“这孩子除了手臂上的伤,旁的倒是一些旧伤,愈合的差不多了,并不碍事。”许云帆被外公扔进部队训练的时候,野外训练他是参加过的,一些紧急伤势该怎么处理,自然也是会的。
他还交代秦润与秦安,让他们注意今晚小野娃会不会发热,要是发热了就赶紧喊他。
这晚上的,去镇上找大夫太麻烦,许云帆看小野娃的伤势,觉得自己可以处理,这才没去。
秦润不懂这些,见小野娃没醒,不由得担心,“那他怎么会晕?”
许云帆拍拍秦润的手背,“不用担心,我估摸着,他是虚晕的,你看他瘦的,都快成个猴样了,又流了那么多血,不晕就怪了,他一个孩子在山上,饥一顿饱一顿还算好,也不知道谁家父母这么狠心把孩子丢了,你们这里不是很看重儿子的吗?怎么还有把儿子丢了的?”
不丢孩子,一个小孩子能自己上山当猴去啊?
秦润:“他不是小汉子。”
“不是汉子那是啥?”许云帆晚饭都没吃,今晚是又累又饿还被吓到了,这会明显智商不在线。
秦润指着小野娃脖子侧边的一颗红痣给许云帆看:“他是个哥儿。”
“啊?”许云帆抹了一把脸,“怪不得。”
在古代,人家讲究的是多子多福,自然的,重男轻女轻哥儿的事自然也不少见。
秦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眼泪汪汪,他太清楚饿肚子吃不饱是什么滋味了,如果他的小伙伴再回到山上,岂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他想把小伙伴留下来,但这些话,他不敢说,他不傻,自然知道他们家条件也不好,在哥夫没来的时候,他们就饿过肚子。
多一个小朋友,家里就会更穷,秦安想着,心疼的厉害,他想,要是小伙伴能留下来,他愿意每天少吃一碗饭,把那一碗饭让给小伙伴吃,可这些话,他说不出来,他怕哥夫听到了会生气,气他不懂事。
伤心难过得不行的秦安紧紧拉着小野娃的手,偷偷抽噎。
许云帆发现秦安不对劲,转念一想,大抵知道他为什么哭了。
像秦安这个年纪,最是心善,连只小鸡仔他都喜欢的不行,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给它们喂吃的,就怕它们饿着,更何况现在受伤的还是他的朋友。
想必秦安很喜欢这个小野娃,否则也不会因为小伙伴,从而克服恐惧,一个人在外面待那么久。
许云帆叹了一口气,拉着秦润出了房间,“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秦润很为难,他心善是善,却不会委屈自己喜欢的人。
小秦家这个条件,他完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他开口让孩子留下来,重任还不是放到许云帆身上?
凭什么他做好人,却是许云帆在为他负重前行?
秦润舍不得许云帆累着,自己能力有限,他只能狠心,“等他伤好了,我们把他送衙门去吧。”
许云帆没吭声,衙门要是管用,这孩子也就不用在山上当野人了。
不过这个孩子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他的表现。
要是那等品性不佳,人品有问题的,别说他有多可怜了,就是饿死,都跟他许云帆没关系。
有的人,生来就坏,不需要跟谁学,更不需要坏人言传身教,那种坏,就是从骨子里自带的,许云帆不知道小野娃为人如何,但就冲他帮秦安那么多忙,许云帆才会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许云帆:“听你的,等他醒了再说吧,你把安哥儿喊出来让他洗个澡,先吃晚饭,我都饿了。”
吃过晚饭,秦润把冰棍给秦大娘两家送去,而许云帆也有自己的事忙,照顾小野娃的事,只能交给秦润哥俩。
因为过于担心小野娃,许云帆第一锅面包出炉时,秦安都没有胃口尝尝鲜。
许云帆点了下秦安的眉心,“安哥儿,你跟你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秦安抬头看许云帆,吸了吸鼻子,“我之前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到了,从山上跑下来帮了我。”
秦润长得‘丑’,在村里人看来,他比汗子还汉子,一些小孩子听大人说的多了,不免好奇秦润究竟是不是真的哥儿。
奈何他们人小,打不过秦润,自然不能当着他的面问这种问题。
而秦安瘦瘦小小的,于他们而言,自然是最合适的欺负对象。
于是村里的几个小霸王就专门堵出门找猪草的秦安,嘲笑他以后跟他哥一样,不男不哥儿的,他最爱的大哥被人骂了,秦安很生气,推了一把试图揪他衣服的小汉子,结果用力过猛把人推倒在地。
小汉子自觉被秦安推倒了,在小伙伴面前颜面尽失,站起来就一个猛扑,把秦安推到地上,骑在他身上,“你不给我揪你衣服是不是?敢推我是不是?今天我还非把你脱光光,让你学狗叫不可。”
被压制,动弹不得的秦安呜咽着挣扎起来,小汉子喊来其他伙伴摁住秦安的双腿,不让他踢人自个则是伸手意欲将秦安身上的衣服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