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果重,一袋都能有一百斤左右,而且那片林子他去过,可以说,那片黑子果树果实累累,树虽高,但对会爬树的村里人来说,黑子果好摘得很,一天一个人摘个几百斤都没问题。
要是喊上方二方三还有方夫郎一起,一天摘个两千斤的不成问题。
一斤一文钱,这是什么概念?
方爷爷想都不敢想,呼吸都粗重了。
许云帆摇摇头,“不贵了,方爷爷,您听我的吧,我是生意人,还能做亏本生意不成,你们对我家润哥儿好,我不可能坑了你们的,给的价很合适了。”
既然许云帆都这么说了,方爷爷他们还能说什么?
这时候,院门口传来动静,许云帆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扛着一捆柴火进来了。
身旁的方猎户一个窜身快步走过去,把柴火从对方肩上拿下放到厨房门口的屋檐下,嘴里说着:“你怎么又扛这么重的柴火?要是身子受不住了可怎么办?怎么这么不听话?”
听似埋怨谴责的话语中,却满满的都是掩藏不住,关怀备至的担忧、心疼。
不用问许云帆就知道回来的人是谁。
方夫郎,方猎户的夫郎。
长的羸弱清秀的方夫郎有种病殃殃的虚弱感,这种人,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做重活的料,偏他还要扛着能压弯人腰的一大捆柴。
方爷爷气的竹篮也不编了,站起来就去拍方夫郎的背,斥道:“你这孩子,咋的那么不听话,你自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刚摔了一跤躺了好几天才好,这事你忘了,咋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啊!你这样,让我跟你娘怎的放心?”
被训了,方夫郎见许云帆在,不好意思的挠头呵呵傻笑,不说话,却不时偷偷偷看许云帆一眼。
许云帆:“……”
这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方奶奶听到方爷爷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见着方爷爷拍打方夫郎的后背,方奶奶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就往方爷爷背后呼过去,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听得许云帆脊背顿时就是一挺。
“你打方哥儿做啥?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我老婆子跟你没完。”方奶奶气的瞪了方爷爷一眼,拉过方夫郎,心疼的抚着方夫郎的后背,“方哥儿,被你爹打的疼不疼?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娘,不疼。”方夫郎还是笑呵呵的,好像很高兴,指着许云帆问:“娘,他是谁?怎么来我们家了?”
“那是许云帆,是润哥儿的相公,也是方一的掌柜,以后见着人了,你喊他许小子就成,知道吗?”
“知道了娘,娘,他长的真好看,润哥儿也好看了。”方夫郎对许云帆笑着,那笑眼弯弯纯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说的真心话。
那头许云帆同样对着方夫郎笑的灿烂,豪不谦虚:“方阿叔真是的,净说什么大实话呢。”
方奶奶好笑道:“嗯,许小子可俊了,咱们方哥儿也俊了,快进屋去,娘做好饭了,待会你出来炒个菜,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方奶奶喊来方猎户,让他带方夫郎去擦擦一身的汗,顺便再把汗湿的衣服给换了。
方奶奶炒个青菜还成,让她做荤菜,那就是糟蹋肉。
他们方家,也就方夫郎方爷爷会做菜,炒出来的肉香得咧,一里开外都能闻得着。
被方猎户牵着进房间前,方夫郎还回头对许云帆笑:“娘已经煮好饭了,你留下来吃饭吧,娘做饭可香了,我都闻到味道了,大哥,今天有肉吃对不对?我好像闻到腊鸭子的味道了。”
别看方夫郎好像有点不对劲,可他不傻,方奶奶让他做菜,那一定是有肉吃了。
这个时候,能吃顿肉,谁不高兴?
方猎户好笑道:“是了,今天吃肉,你这鼻子是狗鼻子吗?这么灵的,每次有肉你都知道了。”
房门关上后,许云帆扭过头来,像个无事人一样继续同方爷爷聊天。
方二方三这时候也忙完了,去上山找了半天野果,出了一身汗不说,有的杂草丛里草屑多,沾在身上又痒又脏,吃饭前,两人也去冲了个澡。
坐在饭桌前,方二方三见着桌上那一盘炒腊鸭肉,馋的直流口水,但许云帆、方爷爷方奶奶他们没动筷子,两人再馋也没急着夹。
方夫郎看着肉,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亮着可疑的液体。
方奶奶笑着给许云帆夹了一块鸭腿,又给方夫郎夹了一块鸭腿,这才招呼其他人开动。
许云帆看着碗里的鸭腿,顿时就有些难以下咽。
倒不是肉不香或者卖相不好看,相反,方夫郎的厨艺很好,快赶上秦润了,炒出来的腊鸭香的令人口水泛滥。
方三进厨房打水冲澡的时候,见着方奶奶洗肉了,他还很震惊,忘了外头的许云帆会不会听到,直接就问方奶奶:“奶奶,今儿是什么日子?不过节不过年的,你怎么把留着过年吃的肉拿出来做了?”
方三这话,声音不大,但许云帆就坐在厨房门口过去一点,哪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