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静静了两秒,大概是明白了什麽。有时候聪明人聊天就是这样,话不必讲的太明白。
他这样说,只是把她当作普通朋友,有适当的戒备心是常事。
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看似两人走的很近关系不错,实际上明静心里再清楚不过温立是出于温母嘱托才关照罢了。
明静妈妈和温母是交情特别好的姐妹花,大人们也都落俗的在口头上达成“亲家”。
那会儿明静懵懵懂懂,这话听进耳朵里就成了温立是她所有物的盖章认证。
小时候的明静是个被父母长辈宠坏的小丫头,性格跋扈时常仗着大人的纵容欺负温立。
倒不是说温立小时候懦弱,他只是懒得。说来也奇怪,一个几岁大的小孩总是安安静静话很少,那会儿温父温母还一度以为他是自闭儿吓得带去医院检查。
所幸,是虚惊一场。
不过孩子太过安静也失了童真,所以温母很多时候都故意邀请明静来家里玩试图让她把温立带动起来。
明静就欺负的更起劲儿了,後来小学毕业明静父母因为工作原因要转去橦市後两人才没了联系,再见面时是初三暑假。
温父的葬礼上。
少年伶偻着身子,面无表情的站在母亲身侧迎着来往吊唁的人。
赤阳热烈滚烫,如同烙印般烙在少年身上,却怎麽也驱赶不走少年心里的大雨。
喜欢这事,是从不讲道理。
回去後,明静常常出神,脑海里开始冒出很多关于温立的画面。
她是个幸运的人,很快意识到这是喜欢于是收敛自己性情,又以学习为借口游说了父母让她转回来。
就这样,重新出现在温立身边。
还好,彼时少年心思全放在学习和家里从没注意到身边有一个一直暗恋的女生。
于是她兴致勃勃,以退为进一改从前的跋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温柔明媚落落大方的形象不动神色的靠近他。
但爱情若是使点心机,用些手段就能唾手可得那世上就不会有那麽多拈酸带刺的爱而不得了。
离校那天,她叫住温立问出了想问很久想说的话。
本以为是峰回路转,不想只是婉转拒绝。
明静不是一个只认死理的人,亦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这些年自动退回童年熟人的位置。
但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什麽叫少时开的那一计空枪如今正中眉心的感受。
他们之间的身份归宿早就注定了。
“……既然不是,那就没事了。”明静声线如旧,语气却明显低沉。
温立:“好。”
“挂了。”
很短的聊天内容,不到两分钟。
靠的太近,遥行基本上听得一清二楚。
“愣什麽神呢?”男人把手机揣回兜里,锁了车子,牵起她手往里走。
小区里都搬的差不多了,路灯也只剩了一盏亮着,光线不甚清晰。
遥行状似无意晃晃他手,说:“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麽时候吗”
温立笑,大胆猜测道:“初中。”
“你怎麽知道”本身只是打开话口子的借口而已,遥行有点懵。
“我那天在你的初中毕业照上发现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他讲。
“……但你一定不知道是哪一天。”
“哪一天”
他俯身静静看向女朋友,朦朦灯光落在他眼底露出柔意。
“——开学典礼。”
“不过,那天之後见到你的次数就少了,因为你好像不常来学校。”
温立解释道:“因为要隔三岔五的参加竞赛培训,所以有点顾不上学校这边。”
“我知道。”遥行笑:“你的成绩那麽好,年级主任把你当宝看,每次周一晨会的时候都会在广播里恨不得耳提面命让大家都向你学习。
只要你取得了什麽成绩,她都会帮你大肆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