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的,他没什麽抵抗力地在她薄薄眼皮上落上一吻,随後笑道:“当然了。”
遥行皱皱眉。
见状他随即想到上回去天水那次,温立淡笑哄道:“上次那个不算,这回我们去看真海。”
许是念着遥行身体不舒服又或是太认真给她讲在良州那两天的旅程,温立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偏是没意会到她藏在腼腆脸红下的暗潮。
山不见来,我自去。
见他还要继续讲述,遥行动作变得大些,她双手交叠搭上温立脖颈,微微带力如揽云勾月般将人勾来,眼睫轻轻眨动,懵懂又清纯。
本就是闲适不设防的姿态,温立被她轻轻一勾就带过去,两个人以一种严丝合缝的亲密姿态贴拢成一团。
鼻息交缠,静默一瞬。
“怎麽了”他身上最後一丝含霜带珠的雨汽消散殆尽,声线低如暮霭沉云。
明知故问。
遥行表情里写满了这四个大字,最後一丝清醒让她反应过来,这人分明就是想要诱着她主动。
温立那双向来温润清朗的漆眸由清渐欲,他伸手拢了拢遥行鬓边乱作一团的碎发,声色哑到有些失声。
在一起这麽久,遥行懂得这是他动情前的潮涌决堤预兆。
“想做什麽呢,怎麽不出声”他有意逗弄却也知道她面子太薄,没过多为难,重重压下来,唇齿都极其黏热缱绻。
气氛也如狭小空间内遇稀薄空气的火匣,一点即燃,晃晃曳曳的烛火欲燃愈烈直至攀升最高点。
遥行半眸微睁,光影泄纱中,她瞧见男人挺阔鼻梁,自然生长稍显凌乱的眉毛在这种暧昧丛生的昏朦下竟添衍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锋利。
立时她有些心悸,不是因骇然而升的情绪,是一种後知後觉的恍然大悟。
原来,已经在不知道什麽的时刻他就悄无声息的以强势姿态完全融于两人关系。
并不用担心这种锋利会伤人。
若非要究其因,探其深,那大约是男人的姿态虽强势却温和,亦如他在遥行面前表现的一般。
而锋利在这其中只扮演保护中的防备模式,无意识地流露倒增添些温情。
门铃声如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粒石子,惊扰了水中鱼群的游会。
“应该是点的餐到了。”温立一面哑着声平复一面不忘给遥行整理肩头滑落的睡裙。
女人双眼迷离,还没从情潮里剥离出来,察觉到他的离开本能的伸手拉住他衣角。
感受到她的依恋,温立握住她手安抚:“不是饿了?我去把饭拿进来。”
“嗯。”嘴上这麽说,还是又抱了会儿,遥行才松开。
临睡前,接到千母电话。
遥行片刻沉默後,才接通。
“喂。”似乎是隔了太久没联络,对面人有一瞬地停滞,“小行,我听邹岩她妈说你要考研呢,明天是不是?”
一时间,遥行头疼的症状又浮现出来,她不知道母亲是怎麽找到邹母的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又是怎麽和人家说的。
“是,明天考。”遥行情绪没了之前那麽起伏,平静的不像话。
却也惜字如金。
“考试怎麽不跟家里说啊,早知道你考试,我就回去陪你了。”大概因为她的态度,千母话匣子一下子打开,“衣服多穿点,咱们桐市不比北方有暖气,这两天气温又低,别上了考场被冻坏。”
“吃饭就别去小摊上买了,找个干净点的饭店吃,省的闹肚子影响发挥。身份证什麽的都检查一遍,别落下什麽,还有就是提前出发,别迟到。”
算算时间,千盛元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千母这样也算是提前预习了。
遥行没有打断她的说话,任由她如数家珍般的叮嘱,最後挂断电话完成一次和谐通话。
只是她嘴里一直在咀嚼刚才千母的“咱们”,神色不明。
“怎麽了?”男人靠在床头看她满脸怔忡的走进来。
遥行回神,摇摇头笑笑:“没事。”
“咱们”,她头一次发觉这两个字也会令人感到疏远。
……
温立把机票订在考完试的第二天晚上,两个人便抽空回了趟桐县。
邹岩被顾庭喻带去宁市看老中医疗养去了,不在桐县,温母也和邹母结伴去了临市游玩。
由于没有提前通知,温立和遥行就扑了个空,便只和上官尚短暂一小聚。
一高旁边的茶餐厅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几轮的翻新装修,和从前的内饰千差万别。
“来迟了来迟了!”上官尚着急忙慌的推开门走进来。
“别急别急,喝口水。”遥行刚想起身给他倒杯茶,胳膊被温立握了下,又自然的松开,然後敲敲桌子,推给上官尚一杯温好的茶。
上官尚赶得急,一通牛饮完才找回话戏谑道:“才多久不见,变得这麽小气!知道您不乐得自己女朋友给别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