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遥行,你愿意嫁给我吗?”
遥行错愕的表情还挂着,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飘忽。
过了一会儿,她暮地轻笑出声,伸手握住他拿戒指微微发颤的手。
“你就这麽没有底气吗?手抖成这样。”她微微抿唇佯装不悦,“再说我都求过婚了,你这完全就是作弊行为。”
男人听後则是面带愁容:“就是因为你抢先我求婚,所以我才底气不足。
怕你认为我只是在‘走流程’而觉得没诚意,怕你因为不是第一次遇上‘求婚’而觉得没那麽感动,怕你当时只是兴致来了顺势求的婚,怕你觉得不答应我的求婚有压力而心口不一……”
他细细数来,叹口气干脆把戒指放一边,拉过遥行双手谆谆道:“遥行,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甚至有点短,在某种程度上尚处于磨合期。
如果你今天拒绝也是没关系的,我会再找下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不必因此有负担,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求婚是一项想要促进关系的行为,不是拿来衡量一段关系是否继续下去的工具。”
遥行定定瞧他,倾身,凑近歪头问:“那如果我下次也没答应呢?”
大概是做足了准备听到这话後温立倒是松口气:“那没事,下次不答应还有下下次,总会成功的那天,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
“不过我相信我们遥行不会太舍得我提心吊胆太久不是?”
遥行望着他,怔然的表情变作恍然,自己这是一步步掉入他设下的圈套了。
以退为进,句句都拿捏着她的心软与不忍。
“你都这样给我盖高帽子了,我还能不答应吗?”遥行假意嗔然,没好气的重重拍他一下。
温立先是笑,轻轻把她拥入怀而後正色道:“遥行,我刚刚说的话没有掺杂丝毫想要诱迫你答应的意思。
我们之间,说的话,做的事都不会有人情往来权衡利弊下的産物。
我只想要你做你想要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
遥行心头悸动,有细细密密的情绪不耐攒动,似冬末初春时破土而出的嫩芽,钻的她胸口痒痒。
伸臂环住他脖颈,耳朵贴在他胸膛处,低声嗯了声,瓮声瓮气:“我才没那麽傻呢,被别人三两句情真意切的话就拐跑。
因为是你。”她仰首,双眸氲着潮气,“因为是你,我才会答应。”
温立一时忍俊不禁,擡手就拿出不知何时取出来的戒指慢条斯理地套到她的中指上,推到指根。
浓淡均匀的钻石在腻白纤长的指节上笔画游走,在微渺灯光下更像颗剔透沁水的绿冰块,带着微凉。
遥行盯着这枚经过繁多波折才戴到手上的钻戒看了好一会儿後问出一个极具世俗的问题——
“这个有多大?”
温立回想了下:“3克拉。”
“你中彩票啦?”
遥行被震得发懵。
男人云淡风轻道:“没中彩票,就是花光了这几年挣得钱。”
外加找勖然借了一些。
遥行霎时噎得说不出话,对着手指看了又看,更加决心要好好收起来放好。
睡觉的时候,遥行实在兴奋但又担心扰乱温立睡觉,伸手小心翼翼力争不被发现的拿掉他环在自己腰腹的手。
赤脚跑去卫生间,只开了洗手池上镜子的氛围灯。
雾黄泛灰的光调只能照亮方寸几地,镜子前的女人脸颊逾粉,一双眼眸水汪汪,俨然一副喜上春色的模样。
遥行双手托住腮小幅度的呼气,试图静心。
然而手指上的那枚方糖似的钻戒在柔光中露出得似有若无的细小光芒将她的心思泄漏无疑。
回到房间,发现原本应该熟睡的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