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盛元此时大大咧咧反驳:“爸,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还有您这老古董思想呢!男女都一样,姐考研不就是您嘴里常训我的上进心吗?”
千父一噎,瞪他一眼:“你先把你开学後的八校联考过了再说!”
温立眼神里的不悦一闪而过,面上未显,举手投足间拉开距离,推开手边的酒杯从千父右手旁的纸屉里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掉遥行袖口上不注意蹭到的油渍。
然後不动声色地讲:“其实我当时毕业对家里人的劝说也是这样说的,书读的差不多就行。”
千父恼转晴,要笑着攀话却听温立话音一转——
“……他们当时没说什麽,後面听说我交了个非常热爱学业的女朋友都说原来我们家的香火是靠我女朋友壮大。
我妈笑说我们把人家家种的好好的稻穗给移到我们家了,可要好好保护培养。别因为人家离家没人庇护就生生糟蹋,一个人在外成长很不容易。”
可不是吗?这些年遥行无异于白担了个双亲健在的名号,该有的遮风挡雨一应俱无,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没长坏,反而郁郁葱葱。
温立想破头也不明白,有这样一个不让人操心女儿千父为什麽还诸多怨怼?
千父千母神色俱变,前者微涨猪肝色後者羞愧不言。
“叔叔,感谢您生了个这麽好的女儿才让我占了大便宜。”温立适才举起酒杯半碰千父的,四两拨千斤的扫除刚才滞停气氛。
千父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便顺着他做。
一场饭局以极其微妙的氛围结束。
晚上温立被安排和千盛元睡,遥行睡在隔壁房间。
新环境,她翻来覆去没睡着,掏出手机给温立发消息,字打了删又打,最终因为他饭桌上喝了酒怕扰他睡眠而放弃。
在遥行翻滚两圈之际,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合上。
她一惊。
“怎麽还没睡?”男人洗漱过後身上全是陌生香气,和遥行身上一样。
“刚先给我发什麽?”他从善如流地钻进被窝,搂住遥行。
“你怎麽知道我要给你发消息?”遥行不解。
“‘对方正在输入中’。”温立言简意赅。
原来如此。
“没什麽,就是睡不着。”
“有心事?”
“也算不上吧,脑子里总是回想刚才吃饭的场景。”说到这,遥行忍不住笑,环着温立温热脖颈贴近调侃,“你今天这样说也不怕老丈人对你印象不好。”
温立闭着眼,鼻息间全是怀里人的味道感觉自己被酒精荼毒的神经都得到很好的缓解。
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他懒懒开嗓:“放心,我有分寸。”
言下之意,今天已经克制。
遥行笑,她今天心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在此刻尽消殆尽,脑袋朝他那里拱拱。
语气眷恋迫切:“温立,我们快点结婚回自己的家。”
温立唇点在她头顶,应声一句好。
“我们哪天去领证?”女声雀然。
“唔……不然就你生日,2月13?”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