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快门声响,汪宁笛同许多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坐在折叠椅上,汪宁笛转头向右看,艰难忍受刺眼的媒体灯光。
霍语游挽着身穿米色风衣的女人入场,女人五官与霍语游相似,胸前缀着一朵金制的紫荆花。
汪宁笛听见身边人倒吸一口冷气,同旁人低声感叹:“霍家大小姐竟然出现了!”
汪宁笛还没来得及听清“霍家大小姐”为什麽身份,只听扎堆在棚口的媒体们传来一声喧哗——
穿黑西装碎花裙的女人走在最前,梁挽蜚走第二位,静眉淡目对人颔首,梁挽蜚身後紧跟着挤出笑眼的梁净秋。
进场仪式结束後,霍语游上台。
汪宁笛听着回荡在棚内的霍语游的声音,目光遥望坐第一排,不时微微转头,安静听梁净秋耳语的梁挽蜚。
汪宁笛叹口气,默默低头,心里生出一些诡异的伤感。
棚内内场是拍卖会,外场是手工集市,活动正式开始後,汪宁笛起身走出棚帐。
真实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汪宁笛的脸上,汪宁笛对天空长呼一口气,才算是从刚才冰冷的感觉中回神。
长街集市外,有一排红白蘑菇样式的小坐凳,汪宁笛收到梁挽蜚问她在哪儿的简讯,便拍了张小坐凳的照片回信,一个人走到坐凳前,坐下。
汪宁笛以为她会等来梁挽蜚,没想到等来许久未见的梁净秋。
梁净秋把一个上了红绿漆色的小狗木雕举汪宁笛面前:“给,阿姐叫我给你。”
“谢谢。”
“你怎麽会来大澳?”梁净秋灰都不擦,直接在汪宁笛旁边一张蘑菇坐凳上坐下,“是为了我阿姐吗?”
汪宁笛捏着手里的东西:“不是。”
“不是喔?我还以为你专程来看她呢!”梁净秋看了眼手机,立刻起身说,“走!我们回去!”
汪宁笛胳膊被梁净秋拽,跌跌撞撞起身:“其实我不——”
“阿姐找你!”梁净秋简简单单四个字阻断了汪宁笛的施法。
守在棚外的白衣黑裤为二人撩开棚帘,梁净秋拉着汪宁笛往里进,只听拍卖师音调高扬:“下一件竞拍品是一个手工编织的向日葵!”
梁净秋径直带汪宁笛至第一排坐下,根据阿姐指示让汪宁笛坐梁挽蜚右边,自己则坐回梁挽蜚左边。
梁挽蜚垂下胳膊,手背刻意擦了下汪宁笛的手背,再端正收回。
汪宁笛看眼梁挽蜚淡定的侧脸,再往右看,对上霍语游纳闷打量的目光,馀光还瞄见霍语游座後无数朝她投来诧异眼光的人。
汪宁笛的心脏快跳出胸腔,揪着手纠结半天,趁棚内竞拍相对大声的间隙,汪宁笛挡着嘴巴靠近梁挽蜚:
“不是,梁挽蜚,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坐,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挽蜚擡了下手,只听台上拍卖师高喊:“梁小姐出价5万!”
“5万?!”汪宁笛低声大惊。
又听台上拍卖师再喊:“霍小姐出价10万。”
汪宁笛转头,像看精神病一样看霍语游——都疯了吗?难道那向日葵是金线编的?
这是一场相对自由的民间竞拍,霍语游一出价,场上出价声此起彼伏,都为向日葵热情高涨。
四周吵闹,梁挽蜚的身体靠向汪宁笛:“对不起,我是请你来救场。”
汪宁笛转头,看着梁挽蜚的眼尾:“救场?”
梁净秋支个脑袋加入聊天:“我妈咪嫌这个拍卖会太无聊,硬让阿姐请你进来替她坐着。”说完,梁净秋就乖乖退出群聊。
原来刚才那位是梁挽蜚的妈妈?看上去好年轻!
“抱歉汪宁笛。”汪宁笛还在愣神,只听梁挽蜚沉声,“麻烦你了。”
拍卖会结束後,汪宁笛刚起身,就见一位身着浅色西装的女士走到她跟前,目不斜视路过她,笑声同梁挽蜚问候:“梁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梁净秋很自然在旁插话:“程姨?哇!好久不见!”
汪宁笛尬在原地,索性放轻动作拿包,转身先行离开。
汪宁笛往外走,回头看眼,梁挽蜚正在微笑同那位程姨讲话,没能注意到她。
市集正在清场,红蓝塑料布“哗”一声展开,遮住摊位上的物品,这市集会持续两天,今日只是开幕仪式。
汪宁笛走在人烟萧条的市集路中,给梁挽蜚发了条简讯:【我还有点事,先回银矿湾。】
梁挽蜚同人讲完话,松懈神经,得空看手机,点开汪宁笛的讯息时眉心一皱,立刻给汪宁笛回拨电话。
汪宁笛没接。
梁挽蜚要打第二次,手机却先响起,梁挽蜚目光疑惑,迟疑片刻後接起:“妈妈?”
“蜚蜚,梁年欣人呢?”那头背景声嘈杂,像在一场颁奖礼上,被梁挽蜚唤作“妈妈”的人冷声讲,“她怎麽不接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