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地拉住汪宁笛:“汪宁笛!你喜欢的人是梁小姐?讲真讲假?我是不是有误会?”
汪宁笛:“没误会啊。”
“你?”周羡盈语塞,“我以前是觉得你们挺奇怪。可我没想到——”
她顿了顿,转而说,“汪宁笛,我跟你讲真心话,别人,你努努力可能有效果。”
周羡盈声音压低,“但梁小姐,绝不是我八卦梁小姐。我听说她一直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喜欢很多年了。连霍律师——就是之前我们在中环吃饭,和梁小姐坐一起的那位。她是霍语游的姐姐,一个和梁小姐从小就认识的人,她的努力,都没能有用。你这件事,真的难度太大了。”
汪宁笛眨了眨眼:“哦,对,我怎麽会忘了,她们是从小就认识的。”
周羡盈无语:“重点不是这句!”
梁挽蜚一个人在空荡的工作室内闲逛。擡头欣赏挺原始的水泥灰墙面,走三步,又低头。她拿起汪宁笛摆在桌上的一份纸质合同,沉下目光,皱眉,浏览完没问题,原样放回。
还没聊完?
她擡头。
隔着玻璃,望见周羡盈拥了下汪宁笛的肩膀,一副很是语重心长的样子。
周羡盈走掉,今晚颇受欢迎的人终于肯推门进来了。梁挽蜚抿唇,没出声,静静站在原地,凝视着汪宁笛的脸。
汪宁笛眯着眼睛,对她笑了一下,她也没理,然後见汪宁笛转身,背对她蹲下,“喀哒”,扭动玻璃门内的地锁。
奇怪的举动。明明她们就快要离开店铺,去餐厅,汪宁笛上什麽锁?还是内锁?
怎麽?还想把她锁在这里不成?
锁好。汪宁笛起身,拉着门试了试,关得很紧。
背影又当着梁挽蜚的面,果断放下一层轻纱门帘——那种镂空的白色蕾丝纱,不起任何遮挡作用。
忙完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後,汪宁笛回头来,走向她。
梁挽蜚冷冰冰地看着这张好似单纯的脸,又想起周羡盈讲的,“一位朋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汪宁笛真是可以。
她难道还没领教够汪宁笛的僞装?
真不该又轻易放松警惕。
“梁挽蜚,我好像有点笨。”汪宁笛很真诚地说,“我怎麽才想明白,你跟霍语游从小是朋友,你跟她姐姐,你跟霍律师,应该也是从小关系就不错吧?”
“当然不错。”梁挽蜚没有看她,宁愿望向灰扑扑的水泥墙,也不看她。
好像又嫌她问题无聊。
但汪宁笛记得,在中环的法餐厅,梁挽蜚与霍律师相谈甚欢,笑得十分开心,二人对视的目光从未挪开一刻。所以霍律师讲的话就比她有趣很多吗?
汪宁笛心里闷了闷:“那和我比呢?”
“和你。”梁挽蜚的语气很淡,“如果只是作为‘一位朋友’来比较,我与霍文薏的交情更深。”
汪宁笛不想接话了,不爽的目光垂向地面,沉默半晌,她绕过梁挽蜚,去收整桌面上的资料。
梁挽蜚也不想说话。一会儿跟人讲两人是朋友,一会儿又来质问她。她可没这好心情,次次安慰汪宁笛。
二人一直冷战到街对面的酒吧都开业。
汪宁笛把资料锁抽屉,又冷着脸,故意地拿起扫把,刷刷刷,在已经足够干净的室内,来来回回地清扫。
扫的时候围着梁挽蜚打圈,也没说一句请人让让的好话。
梁挽蜚气得立即要走,走到玻璃门前,推——
门被提前锁了。
舌尖轻轻顶了顶腮。梁挽蜚没好气地透过玻璃倒影,瞪着那坦然扫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