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破旧的大门支开了一条缝,有半边黑色的脸露了出来。江影墨内心毫无波澜,但周旭明看见那死鱼一般的眼睛,心里还是抽搐了一下。
“进来吧。”
江影墨回过头来,和蔡周二人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们跟着进去。
屋里很简陋,除了尽收眼底的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关着门。客厅里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头桌子和几把塑料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脑。整个客厅到处都堆放着药盒丶蛇皮袋丶文件夹丶吊瓶以及一些形态各异的小型手提箱。
果然,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诊所。蔡文博和周旭明环顾了一下四周,警惕地和江影墨一起坐了下来。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子带着一副茶色镜片的黑框眼镜,满嘴黄牙,正在嚼着一种味道很奇怪的糖果。
“我要的东西呢?”江影墨翘起了二郎腿。
“他们俩是谁啊?”老头子半眯着眼睛看向蔡文博和周旭明。
“家里亲戚,没读到什麽书,在老家闲着没事干,非要跟着我出来混。”江影墨开始面不改色地瞎掰。
“下次还是别带这麽多人来了,被警察盯上的话,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咧。”
“你还信不过我?这俩都是我表弟,这个福建人是我表姑的幺儿,这个云南人是我表舅的幺儿,你可别小看他们,门路也很多的咧,你这里的东西以後他们说不定也能找到销路。”
“别别别,咱们这行有时候就死在门路太多上。”
老头子从脚边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扔给江影墨,江影墨掀开纸袋瞟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那个呢?我要七个,钱我已经转给阿龙了。”
“早就准备好了,这附近有时候会有条子巡逻,但都是些辅警,很多我都打点过了,问题不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全都拆了,你回去自己安装一下吧,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麽难事。”
“行,还是你想得周到。”江影墨接过老头子递过来的小箱子。
看见地下爬来爬去的蟑螂,周旭明稍微擡了一下脚,却听见了“吧啦吧啦”的声音。鞋子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奇怪的东西,粘哒哒的,他低下头仔细一看,发现那黑红色的浅影分明就是已经凝固的血渍。
蔡文博因为有些尿急,准备上个厕所。但是刚打开那个小房间的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裤子褪到了脚踝,正用後入式在和一个年轻女人性交,那个女人除了耷拉在大腿上的内裤之外,全身赤裸着趴在桌子上。正在轻声呻吟的女人听见开门声,刚想回过头来往外看,便被男人用力把头按了回去。
面红耳赤的蔡文博刚想开口道歉,只见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拿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子反手砸了过来。蔡文博一闪,玻璃杯便在墙角摔了个粉碎。
听见动静的江影墨和周旭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看见眼前的场景也一时语塞,只好一直说着对不起。
“都给老子滚。”男人瞪着他们仨人怒吼了一声,然後重重地把门摔上了。
江影墨侧过身狠狠地瞪了蔡文博一眼,拿起那些东西,准备离开。
“刚刚那是谁啊?怎麽在这搞?”江影墨问了老头子一句。
“我之前收的一个小徒弟,前两天从广东来看我。估计是昨晚片看多了,所以叫了个‘快餐’。”
“唉,还是你们命好啊,想搞就有得搞。走了,这次要是没死的话,我以後有事儿再联系你。”江影墨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墨哥,刚刚那老头子是谁啊?”蔡文博问。
江影墨没说话。
大概走了五十米不到的距离,江影墨突然回过头来揪住蔡文博的衣领说:“你有病啊?怎麽比沈红城屁事还多,叫你别乱说话别乱看,你居然跑到别人房里去了,就那麽喜欢看真人做爱?”
“不是,墨哥,我以为那是洗手间,谁会知道里面有人在做那种事儿啊。”
“唉,你们这夥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那你现在还急不急啊?”江影墨问。
“当然急啊,都怪沈红城和他那个相好的,早上小雪买了八盒牛奶,本来一人一盒的,他俩居然都不喝,全都给我喝了,不然我至于这麽尿急麽?”
“他俩不是说了有点不舒服喝不下麽,而且当时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喝的,现在又怪起别人来了。”周旭明吐了口痰,白了蔡文博一眼。
“我那是不想浪费。不过墨哥,红城和那个女的关系不太对头啊,昨晚还和她跑到外面走廊睡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外面……”
“别说了别说了,这事跟咱们没关系,沈红城这人其实不好评价,但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个陈世美。”江影墨摇了摇头。
“不是吧,你昨天是没看见,那个苏婉柔毒瘾发作了,沈红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还有啊,他俩看着对方的时候,感觉眼神都在拉丝。”蔡文博说。
“你究竟想说什麽?沈红城是管不住下面的王八蛋?老蔡,这次任务完结之後,说不定咱们七个人根本不会再见了,所以别管那麽多。”江影墨擡头看了看刺眼的日光。
“唉,行行行,我知道了。先陪我去找个厕所吧。”
“你就在这条巷子的路边尿吧,我也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厕所。”江影墨有些不耐烦了。
“在这儿我拉不出来,我没有随地大小便过。而且在台湾随地大小便是要罚款的。”
“老蔡,这里不是台湾,是大陆,保证不罚你款。这也不是什麽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下不会影响市容的。”
“唉,算了算了,走吧。”蔡文博捂着肚子。
“拉吧,没人看你,别到头来把膀胱给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