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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千楼合眸长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内心一直告诫自己,他今日来只是为了能确保阮玲珑夺得魁首,让她能实现自己的目标罢了。
他睁开眼睛,漆黑发亮的眸子望向各楼的花魁必经之路,那里围满了人群,将路堵得水泄不通,温千楼站起身来,须清淡淡瞧了他一眼,生怕督公因冲动坏了事,“公子要去做什麽?”
“放心,我就是去瞧瞧。”
须清示意柳如弃跟上,他这侍卫的身手,倒是还能与督公一教高下,实在不行自己在扎上一针,让人昏厥直接擡走,对外便是说自家公子体弱犯病了,寻思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盏擡脚跟上。
阮玲珑乖巧站在西落尔的身侧,他伸出手臂鈎住阮玲珑的肩膀,将人带入怀中并肩而行,衆人好奇的朝他们这边瞧来,这种场合,阿谀奉承的人自是不少,有的人特意跟在他的身旁,用檀木盒子装着上等夜明珠,拳头大的夜明珠自是稀世珍宝。
“大人,在下有事相求,待花魁比试结束,届时还请您务必到府一叙。”身形瘦高,身着青色绸缎的人,匆忙说道。
西落尔倒是多瞧了那夜明珠一眼,淡淡应下。
然而更多的人,也只是想一睹落烟姑娘的芳容。
温千楼在人群中被挤得险些站不住脚,待看到西落尔好生将人送到如春阁,才放下心来,只是想到西落尔的手接触到阮玲珑时,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断。
西落尔,你且等着,待玲珑完成她的事,我再与你仔细清算。
温千楼现在悔得肠子都清了,当初她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勾勾手便能围着自己转,哪怕是惹她生气了,只要哄一哄,她还是会不计前嫌跟着自己,就像是不会记仇。
温千楼自诩聪明,每一步棋子走得天衣无缝,谋算多年,现在回头看,却下成了一盘臭棋,偏生要去谋算人心,遇到了变数。
如果当初,自己能对阮玲珑袒露真心,不曾欺瞒她,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如今幡然醒悟,才知从一而终的喜欢还有赤诚之心,才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而曾经的自己,却避之如蛇蝎。
温千楼有些失魂落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须清盘膝坐在他的一旁,微微摇了摇头,擡手将督公鼻子上微微翘起的蜜蜡黏了回去,就算是易了容,也不该如此招摇。
须清叹了一口气,看来督公的情路还漫长的很,希望经过此劫,能所有长进吧!
眼看使臣差不多,教坊司的教坊使一手提锣,一手握着锣槌,缓缓登上戏台,轻轻敲响锣,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教坊司开口道:“承蒙陛下之爱,今教坊司广召有才女子前来参加花魁之争,也谢各位贵人前来捧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艺皆在教坊司,我宣布,花魁之争正式开始。”
锣重响,台下人拍手叫好。
在教坊司二楼,依窗看向戏台的衆多伶人,各个容貌清秀,身着各色衣裙,争芳斗艳的煞是好看。
“呵!秦楼楚馆的那些俗人,凭什麽与我们争?”
“云姐姐说的是,教坊司中的姐们各个都有本事,云姐姐的一副丹青,有的公子豪掷多少红绡都未得到,她们又凭什麽夺得这花魁之首?”
她话一出,有的人听闻神色哀怨,教坊司是什麽地方,与那些秦楼楚馆没什麽区别,只是来的人都是达官显贵,若论身份,谁又能比谁高贵。
因比试的才艺各有不同,索性便分门别类同时比试,若乐舞书画等各域有最终胜者出,後续便邀所有胜者,再去比试争夺花魁。
教坊使瞧着此行来夺花魁的人不少,斟酌了一番,最终宣布要三位花魁,为陛下献艺。
阮玲珑从换衣间走出,将红色面纱戴在了脸上,方才她观察过了,今日前来凑热闹的,皇亲贵族也不少,似是都被安排在了二层的雅间。
窗棂上投映出的窈窕身姿,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是她的三姐姐——阮琼华。
西落尔从身後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发什麽呆呢?”
阮玲珑重展笑颜,“大人您怎麽来了?”
“左右无事,我就来看看你准备的怎麽样,可还紧张?”西落尔的目光落在她杏眸上,这双杏眸似山间小鹿纯真无邪的眼,生的极为好看,更想让人摘下面纱一睹真容,只凭容貌,她都坐得着花魁之位。
阮玲珑轻轻靠在他的怀中,“有大人在,奴家怎会怕。”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身侧,西落尔不知晓,不过是普通的茉莉香,为何在阮玲珑的身上,竟变得这般好闻,看着她雪白的肩膀,顺势想要吻下去。
阮玲珑察觉他的意图,不动声色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回想起西落尔初说的那一番话,真假参半,好在温千楼教会了自己一课,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对自己说喜欢的男子。
戏台上锣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被点名的女子同时登台两两对决,绘画的丶弹琴的丶跳舞的……
衆人目不暇接,觉着这个好,那个也好,待她们比试完,左右为难将手中唯一的红绡,赠给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