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屿选择了离开,他申请了学校的宿舍,没有再要沈穗一分钱,一边拼命打工赚学费,一边构思毕业设计的作品。
异国的月亮很冷,没有千里共婵娟的绵长思念,只有陌生的孤寂。无数个夜晚,他站在窗边看着那弯不会说话的月亮,眼前浮现出孟惜荫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奇怪地,灵感总会在这时候汹涌而至,他就低下头,压抑着心里躁。动的情感,用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朦胧的草稿。
後来那张项链的设计草稿,成了他和Moon这家法国知名高奢品牌合作的敲门砖。明明只是两年前的事情,可回忆起来却好像如此遥远。
“陈?”
见陈青屿一直不说话,Alisa担心地晃了下他的肩膀。
思绪被猛地拉回现实,陈青屿皱了下眉,在那行问题下方的空白处写下简短的答案,合上ipad反手递给Alisa。
“下车。”
Alisa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冷淡脾气,收起ipad老老实实拎着包下去了。
陈青屿摇下车窗,雨夜昏暗,不远处的江景小区里,亮着影影绰绰的灯火。他盯着那些或明或暗的窗户看了很久,才发动车子离开。
灯光是温柔的,泛着一点黄。落在雪白的画纸上,铺展开浅浅的底色。
孟惜荫已经很久没有坐在画板前了。
没有灵感的强行创作是对自己精神的严酷折磨,孟惜荫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自己那麽痛苦,她一直以来都选择了逃避。
可今晚不同。
她淋了一场沁凉的雨回来,脑海中却有狂热汹涌的东西在鼓动,让她想到很多潮湿的画面,都和雨有关。
男人沾满雨水的手臂线条,湿哒哒的头发。
昏暗的车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青白,干干净净。
孟惜荫鼓起勇气拿起了笔。
雨声连绵,像她藏不住的心跳。
她咬着唇,很认真地开始画,只不过画在纸上的,是一场不属于现在的雨。
清莲小区外的那条小路,是她和陈青屿分别的地方,灰是破旧的石墙,深绿是墙缝里淋湿的苔藓,黄是摇晃的路灯,白是满地的星子。
她画得那样入迷,一笔笔的颜色落下去,在纸上有了形状,有了生命,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夏天,那些隐秘的心事还藏在一声声无人听懂的蝉鸣里。
这是属于她的“瞬间”啊。
孟惜荫沉浸在她画中的世界里,忽然,一旁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画里回过神,带着一点被打扰的不快,转过脸看向手机屏幕。
是赵嘉树打来的电话。
孟惜荫愣了下,瞬间心跳得厉害,好像她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手机震动了足足十几秒,她才伸手按下接听键,小声说:“喂,嘉树哥。”
画里的颜色在看着她。
孟惜荫捏紧了手指,有汗渗出来,打湿了她手上不小心染上的颜料。
“荫荫,我买了你爱吃的夜宵,你下来拿还是我给你送上去?”赵嘉树的声音带着笑,是她最熟悉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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