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穿行在满屋洁白之中,那麽格格不入,像一道茕茕孑立的影子。
孟惜荫垂下眼睛,转身走进更衣室。她耐心地把身上昂贵的婚纱脱下来,换回那条简单素净的白色长裙。
赵嘉树正站在收银台前,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孟惜荫深吸一口气,拦住了他。
“我不喜欢这件,不买了。”她语气平静,却坚决,“婚礼的事,我想再考虑一下。”
*
从白栀婚纱店出来,孙浦博很大方地兑现了他的承诺,请陈青屿吃了一顿昂贵的西餐。
两个人难得见面,吃完饭後,孙浦博又把陈青屿拉进了附近的一家清吧,要了两杯酒,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孙浦博晃着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懒洋洋地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这次回来是为了找人的吗?找到没有啊。”
陈青屿垂着眼,过了很久才淡淡地“嗯”了声。
孙浦博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啧,看你这表情,似乎不怎麽顺利啊。怎麽,人家姑娘不喜欢你?需要我给你出出主意吗?”
“不用。”陈青屿拒绝得很快。
他很清楚他这位朋友的德行,不帮他倒忙就不错了。
孙浦博自顾自又问服务生要了杯酒,“要我说,你就是太懦弱了,喜欢她就大胆去追啊,那个叫什麽,烈女怕缠郎,我追我未婚妻的时候,就是这麽追到手的。”
懦弱麽。
陈青屿承认,他的确是个懦弱的人,他是泥沼里肮脏的野草,即便与她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也只敢远远地仰望她。
他的太阳,他的神明。
酒吧里放着歌,温柔慵懒的女声从音响里传出来,透着沙哑,像酒後醉人的微醺。
“在我狂风和暴雨里你就是天晴
在我等待和煎熬里你就是氧气
在我破碎和荒凉里你就是奇迹
是你
是你”[1]
陈青屿仰头,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热辣辣的,连带着心脏也烧得灼热,他手指攥紧,又慢慢张开,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之後,终于拿起手机,鼓起勇气点开了置顶的头像。
此刻,借着一点酒意带来的冲动,陈青屿开始打字,在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克制地舒出一口气,把酒杯推到服务生面前,示意他添些冰水。
那行简短的文字,是他和孟惜荫加上好友之後,聊天框里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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