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自己扛都不愿意去找Omega,即使有帮助Alpha缓解易感期的Omega合法义工,即使有很多Omega愿意和他维持短暂的交易关系,可他都没有。
他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也有可能觉得这是在浪费精力。
後来侯印玖才告诉我,他觉得这是对自己未来伴侣的一种不忠。
因为我们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我说:“我没有易感期也没有发热期,对床事方面没什麽感觉,所以不愿意和自己不爱的人做这种事。
这是我的底线。”
“我也不愿意。”
侯印玖拍了拍我的脖子,“看来你是好孩子,姜衡。”
他每次这麽说,我都感觉心里泛痒。
我想反驳,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说什麽。
你说我是好孩子,那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你,也是“好孩子”吧?
我刚想说,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做其他事了。
……
我们平静随意地过着日子,会两个人东倒西歪地一起躺在沙发上看书,或者偶尔开车去公园找一片绿地野餐,边吃边学——学到後面就都没兴趣了,一沓厚厚的金融理论都是睡眠的陪衬。
在小组作业最多的一个周末,他还突发奇想说要和我去跳伞。结果风太大不适应,下来的时候脸都冻麻了,面瘫似地说不出话,大腿也冰冰凉。我们回车上把暖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又抱团取暖才好受了一点。
最後我在思考小组作业的时候还在帮侯印玖揉脸,我一擡头,他也正好低头看我,对视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的脸是不是早就不僵了?
我这样想。
……
圣诞节後是漫长的假期。
侯印玖付给我的薪水非常可观,我不用再去做油漆工或者奢侈品销售,一次性结清了学业贷款。所以我真正意义上迎来了我在国外的第一个假期。
我和他窝在房间里打开电子壁炉,身上盖着薄毯,一边吃垃圾食品一边看某新上映电影的提前点映。
烤箱里定时了一份我们自己做的肉酱芝士薯条,看完电影当夜宵吃,当做我们的圣诞节加餐。
电影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侯印玖的电话响了。
他挂了两次,那边还是不依不饶。他第三次才不情不愿地摁了接通,当着我的面点开免提。我正在想要不要回避,还没动,侯印玖就拍拍我的脖子让我稍安勿躁。
对面说话有点吊儿郎当,显然和侯印玖是熟识。两个人毫不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他要找侯印玖玩两天。
侯印玖摁下不表,说话模棱两可:“人太多的事不要叫我。”
“你想多了,哪儿能啊。”对面哈哈大笑,只是叫侯印玖後天出来滑雪,他包了场。
我假装听不见,一直盯着电影幕布——虽说讲了什麽其实一点都没看进去。
侯印玖和对方敲定了时间,挂断了电话又重新在我旁边躺下,笑了笑:“金玉长,我高中同学,和我关系还不错,家里在商业上也有来往。他家是做石油和原油生意的。”
他这麽介绍他的朋友,就是说明滑雪要我也一起去了。
我说:“我还没滑过雪。”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不是什麽严肃的场合。”他笑着安慰我,“别紧张。”
侯印玖说得没错,确实不需要紧张。
因为他朋友看上去像是会在咖啡厅喝啤酒的那种人。
金玉长特别热情,先派人来接丶又说滑完雪要请客吃饭。他穿得很随意,就是高领衫外面披了件银黑泼墨的羽绒服,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贵气。
他一看见我就笑着迎了上来:“姜特助你好你好,我总听侯印提起你。”
我礼貌地打招呼:“金先生,幸会。”
我注意到,他叫侯印玖是「侯印」。
他接着一把揽过身旁助理打扮的人,亲昵地介绍:“这是我们家徐念。”
徐念五官很清秀,长相在Beta里已经算上乘了。他大概年龄比我们大几岁,戴着副眼镜,就是勤奋成熟的老好人打扮。
我同样打了招呼,也算是认识了。
侯印玖和金玉长好久不见要单独说两句话,我就和徐念就在旁边佩戴护具,说着说着就加上了联系方式。
我向徐念取经,想知道正儿八经的特殊助理要为雇主做什麽。
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是专业的,很耐心地向我解释,在不暴露金玉长隐私的前提下和我讲述了一些工作细节。
原来真正的特殊助理真的就和公司总监一样需要协调各个部门,包括健康医疗团队丶後勤和营养饮食,要记录每个月金玉长的个人支出,家庭设备比如恒温浴缸和游泳池的护理和维修,还要记住他身边一些可以预见的人际关系。
我们两个捧着纸杯装的热可可聊得开心,侯印玖和金玉长两个老友见面也没闲着。
只有我们四个在滑雪场的准备室里,他们俩没避嫌,只是在水吧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仔细分辨也能听清聊天内容。
後来我和徐念的聊天声就小了下去,开始心照不宣地偷听那边的两人谈话。
我相信这是优秀特助的必备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