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越穷越贪。
“说到这事我就更生气。”喻言大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还要给这群人包红包,每个司机500元,其他人200元,就这样4000块就没有了。”
江禹行想起年前在街上遇到喻言,她手里拿了一大包红包,原来是用在这上面。他擡头看了看喻家二楼,其实什麽也看不见,他很担忧,面对那一群人,喻言得有多气。
喻言大姨越说越气:“我们又没请他们来。当初说好的,我妹妹妹夫去江城跟女方商量婚事,车票都买好了,女方半夜说不去了,要过年来我们这里。什麽都没说好,一大群人就来了,还不是他们心虚,拉着那麽多人壮胆。我要是我妹妹,早就把这群人撵走,才不会给这群人准备晚饭。他们这是来卖女儿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喻星宇是找不到老婆的人吗?”
赵婆婆急忙拉住喻言大姨,劝慰道:“不要说了,气坏了身体划不来。”
衆人一听,跟着冒火,纷纷替喻家人打抱不平。
衆说纷纭时,只见张兰从屋子里走出来。
*
张兰是一个随时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此刻她脸色不好,疲惫不堪,走向人群。
喻言大姨问还要准备晚饭吗?
张兰点了点头。
原本双方说好的,女方来看一看男方家庭,吃过午饭就去江城玩。谁曾想,双方谈了几个小时,越谈越胶着。
眼看要到晚饭时间,虽然张兰很气恼,但作为东道主,她也不想失了礼数,怠慢客人。
有人给张兰出主意,说趁现在房价处在低位,可以买房,总算是喻星宇的婚前财産,但现在不能写女方名字。要是婚事不成,産生财産纠纷,打起官司来也麻烦。
“要写也写我的名字,谁写他的。”张兰叹气,“再说那麽多钱,我们也拿不出来。”
赵婆婆笑道:“你们还是有钱的,新挖挖机,新货车,都摆在那里。”
张兰叹道:“还要还贷款。”
龚碧云说:“这女方也太急了,你们就一个儿子,等喻言嫁人後,你们的不都是喻二的吗?”
江禹行听到这话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很多非独生子女的家庭重男轻女,女儿出嫁後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好像就改了名换了姓一样,好像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更别谈什麽继承权。
无论外貌丶学历丶能力还是见识,喻言都比她弟弟更出色,如果只因为她是女孩,就要失去很多权利,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江禹行望着张兰,期待的眼神,希望身为母亲同为女性的她,能为自己的女儿说一句公道话。
张兰说了一句儿女就是来讨债的,唉声叹气,掉头回屋。
江禹行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有一股气流在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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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看着那些可憎的面孔,喻言再也待不下去,下楼透气。
出了楼梯拐角,见马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她不该下楼,应该去天台。
当喻言看到人群中那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後,她竟然有些羞愧。见他并没有鄙夷的目光,而且还有些担忧的神情後,这才移动脚步,缓缓走向人群。
江禹行指了指马路一旁,朝那边走去。
喻言跟了过去。
他看着她,她却低着头,擡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头。
“你还好吗?”
“还好。”喻言苦笑,“让你看笑话了。”
“这不是你们家的问题。”
“闹到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喻言叹气,“我爸妈为这事忙了很久,他们做过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
“叔叔还好吗?”
“我爸不是遇到事就拍桌子闹情绪的那种人,他很平静,但心里一定很难过。我以前只在新闻里见过为了彩礼撕破脸的事,没想到会发生在我们家,挺震惊的。”喻言深吸一口气,“虽然摊开了讲,婚姻是一场交易,但我觉得还是很多人希望是一场我心换你心的交易,而不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把钱财放在桌面上谈,会让人不舒服。”
“可能那家人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把钱看得太重,缺什麽就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