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悲不自胜
“我叫胡——凯咳——咳咳瑟!咳咳咳……”愣头青边咳边自报家门。
孟献廷漠然站在一旁,又看了眼手机,有点不耐地等着姓胡的咳完,不怎麽关心地出了一声:“哦。”
胡凯瑟咳得嗓子快碎了,仍然身残志坚地哑声问:“你叫孟献廷!?”
孟献廷按灭手机,揣回兜里,开始认真思考还有没有将这番无效沟通进行下去的必要性。
胡凯瑟颓唐地往後退了几步,退到墙根才勉强站定。他咳得脑门冒汗,烦躁地摘下帽子,一只手来回搓着自己的寸头,又抽了口烟,喃喃道:“是你啊!草……居然是你!”
孟献廷挑了挑眉,问:“你知道我?”
“昂!你多有名啊!谁还不知道你啊?!你是林些的白月光!是他的朱砂痣!是他暗恋半个世纪的人!你多厉害啊?!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胡凯瑟嘴里叼着烟,阴阳怪气含含混混一通输出,说完都快把烟屁股咬断了。
“……林些告诉你的?”孟献廷迟疑地问。
他莫名有些不安,他从来不敢去设想林些在过往这些年里,跟别人会是如何提起自己,以何种心境,又赋予何种身份——是昔日至交好友,最终沦为痴心错付的对象?还是那个意外发现他秘密,嫌他恶心,逃之夭夭,不再与他来往的恐同直男?
他……
还会提起自己吗?
“他?”胡凯瑟轻嗤一声,“你做什麽梦呢?!他提你干嘛!?”
孟献廷蓦然意识到眼前这人说不出什麽有益之言,不怒反笑:“没关系,我回去自己问他。”
“这有什麽好问的!”胡凯瑟急道,怕自己的话传到林些耳朵里落得一个“搬弄是非”之名,他赶忙澄清,“我根据有限的信息推理出来的不行嘛!?”
胡凯瑟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人露出一副“就你还会推理”的轻慢神情,更加来气:“我在学校的时候,有次借他电脑视奸个人,结果点进每个网站,最近搜索记录都特麽会冒出你内个破名!我当时就记住了!”
孟献廷一怔。
原来……
他也会搜索我吗。
孟献廷想到这个姓胡的既然认识张漾漾,和林些想必是研究生同学,探究地问:“你和他研究生时在一起的?”
胡凯瑟嘬了口烟:“呵!我但凡那会儿要知道他是gay,早就下手了!”
孟献廷绷紧下颌线,脚尖轻擡,分心踢走脚边一粒看着碍眼的小石子。
“上学的时候,我只是无意间听说过,他有个喜欢很多年的人……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女生!”胡凯瑟又抽了口烟,悠悠道,“毕业以後才知道原来他也是……藏得还挺深!”
“你们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孟献廷问。
“草,你不都和他好上了嘛?!你怎麽不自己问他去?!”
孟献廷眼底闪过一丝鲜少外露的冷厉,语气很淡:“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不相干的人和事。”
“草……!”
不相干的胡凯瑟呼出一口烟,垂着头,把烟头往地上随意一丢,愤懑地踩着烟屁股蹂躏。
一阵风起,默然不语的孟献廷拧着眉,擡手挥散迎面飘来的恶臭烟云。
胡凯瑟注意到他的动作,苍白辩解:“他不喜欢烟味,我从来不当着他面抽。”
孟献廷双手插兜,极力克制住自己想拔腿就走的冲动。
胡凯瑟站累了,蹲到地上,用手搓了把脸,根据有限的信息继续推理,同时进行无差别的人身攻击:“你跟他偶遇的?我後来发现林些出国前喜欢过的人就叫你这个破名,还偷偷搜过你,你不是在纽约麽?还是你特地来找他的?怎麽着?过了这麽多年突然想起他的好了?!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他?离不开他?!知道自己当初犯傻B了错过了什麽人?!你特麽跟我有什麽区别?!”
孟献廷冷冷盯着胡凯瑟,不申辩,也不反驳,只当这是忠言逆耳,虽不一定能得到什麽有效答案,但还是沉着克制地问:“你们怎麽分开的?”
“呵!关你什麽事?!”胡凯瑟嚣张跋扈,还是那句话,“你这麽牛B,自己问他去啊!?”
孟献廷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欲走。
“算了!”胡凯瑟见他一言不合说走就走,刚燃起的气焰立马浇下去半截,“你千万别问他!别让他想起来的都是我的不好。”
孟献廷麻木不仁:“我一定会问他的。”
“你真别问!”
胡凯瑟窜天猴一样直起身,奈何他没蹲一会儿腿就麻了,站都站不稳。
孟献廷眸光锐利,静静看着正颤巍巍扶着墙卖力跺腿的胡凯瑟。
“是几年前了……”胡凯瑟焦躁地又点起一根烟,“那时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他正好在准备签证材料,每天又忙工作又忙材料,焦头烂额的!我心疼他,而且我又有绿卡……就提议让他先跟我直接把婚结了,我给他办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