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团在等李微澜回答,一直没有放开他的李微澜的手腕。
而本来甩手腕的李微澜像被什麽栓住似的,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作。
就只是那样低着头,夜色里,神色不定。
有路过的人随手拍了一张,还拍了一段视频,觉得很好看,打算传到微博上去了。
殊不知,这会引起怎样的一场风暴。
两位主人公都不知道。
李微澜感觉到手腕处传来对方的温度,桃花眼垂下来。盯着公交车站台的方砖地板。
不知道为什麽地面有些模糊。
而且微微湿润。
李微澜没有抬起眼睛,吸吸鼻子,只是说:「谁要你的祝福。我讨厌地球人。包括你。」
语气也变得有些恶狠狠地:「我不要你对我说生日快乐,你没有资格,闭嘴。」
沈宜团在孤儿院长大,见过太多类似性格的弟弟妹妹,何况李微澜长得很好看,人总是不自觉对好看的人或者事物包容。
因此沈宜团只是笑了笑,说:「好吧。那只是因为我想祝你生日快乐而已。很晚了,你快回家吧。明天公司有月末考核,不要迟到了。」
李微澜低着头不说话。
沈宜团以为李微澜耐心有限,不想再搭理他。
沈宜团终於松开了李微澜的手腕,轻轻地说了一声「拜拜」,然後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回去了。
就此分离,以後也不会再有交际。
沈宜团继续做他默默无名的练习生,慢慢地等着出道的日子,或者不会等到。
李微澜听着沈宜团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才抬起头来,舌头扫过左侧的腮帮子,舔了舔,撇撇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李微澜双手插在兜里,慢吞吞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走着走着,又把手伸出来,左手一直握着右手的手腕,紧紧地抓着,像在极力留住某一时刻的温度一样。
回到家,家里黑漆漆的,李微澜也没开灯,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这是市区的江景大平层,二百七十度开了六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江景繁华,灯火辉煌。
李微澜就那样在黑暗里,懒洋洋地躺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手腕还在攥着。
躺在沙发上发呆,这是李微澜常常都在做的事情。
孤独,又什麽都不想做。没有目标,没有朋友。
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可以从早躺到晚,什麽都不做,就只是发呆。
最後李微澜抱着萤光恐抱枕,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李微澜还以为他能继续当咸鱼,每天躺在沙发上发呆等死。
……总之死活就是不同意父母说的话,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两位应该不会真把他赶出家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