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停了,四周静谧无声,静得仿佛听得见落叶的声音<p>
才刚入夏,原来叶子就开始凋落了吗?<p>
苗倦倦涩涩地低垂眸光,掩住那逐渐走向绝望的悲伤<p>
“本王没有负你”玄怀月走近她跟前,伸手擡起她的脸迎视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未察觉的轻颤“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心尖上的那个人,本王也会最宠你但这不代表你会是本王身边唯一的女人,你该明白,我是王,我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p>
以前她明白,後来糊里糊涂就变得不明白了,可是现在……她终于又明白了<p>
苗倦倦唇畔勾起一抹细微的苦笑,整个人却疲倦欲死<p>
她终于知道,为何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最宠”了,因为他爱宠的,想要的,过去有很多,未来还会更多<p>
是啊,他没有负她……<p>
是她,负了她自己<p>
“妍妍是德郡王的爱女,她待本王有情,本王不能委屈她况且你也早知道这後院里百花盛开,本王本并没有骗你什麽可本王一直是将你放在心上,你对本王也是最特别的,知道吗?”他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解释,屏息以待她的回答<p>
“……知道?”她麻木地点了点头<p>
玄怀月见状心下一紧,有股无法言喻的剧烈恐慌感紧紧攫住胸口,痛得他有一刹无法呼吸<p>
“好卿卿,本王知道这几日冷落你了,本王保证今晚一定去看你”他眸光炽热迫切地盯着她“我说到做到卿卿要等着我,嗯?”<p>
“嗯”她依顺地再点了点头<p>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越来越心慌,越来越不安<p>
像是一眨眼或是一不注意,她就会像影子般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p>
“听见了?哪儿都不准去!”冲动之下,他猛然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一颗心在胸膛狂乱的跳着“等着我!”<p>
“好”她闭上眼,面色苍白如纸<p>
自然,当天晚上他没有来<p>
自然,有其他女子迫不及待到她面前散布消息,等着看她心痛丶羞愧丶妒恨丶绝望<p>
听说妍妍郡主午後打猎时摔落马了,王爷心急如焚,大吼大叫着要御医快来……妍妍郡主昏迷不醒,王爷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移……<p>
苗倦倦自始至终默然无言<p>
“你们丶你们乱讲!统统都在乱讲!”痴心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大骂<p>
“哼,王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只有你们小纨院还在自欺欺人”柳无双清丽的脸上满是扭曲丑陋的得意,哈哈笑道:“贱人,你以为自己跟我们有什麽两样?不过都是王爷玩罢便丢的玩物罢了,只是你比我们更低贱,我们好歹受宠了半年以上,又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可你有什麽?王爷不过宠幸你三个月就教你癫狂得忘了自己是谁,我呸!现在知道摔惨了吧?”<p>
“王爷才不是那样,王爷只是丶只是——”心疼地望着身畔一动也不动的苗倦倦,痴心不由哽咽住了<p>
“醒醒吧,别以为自己在王爷心里有什麽地位,如果他真待你另眼相看的话,又怎麽会让汤嬷嬷在你承欢後送避孕汤来给你?”柳无双满眼怨毒痛快地盯着她,“知道我为什麽晓得吗?因为在王爷心里,你和我们一样,统统不配拥有他的子嗣!”<p>
是避孕汤?不是……不是补药吗?<p>
这个消息彻底击垮了苗倦倦所有的意志,她身子晃了晃,死命地抓住门柱才勉强稳住了瘫软无力的双腿<p>
“小主!”痴心惊慌地扶住了她<p>
“你……你骗人……那不是避孕汤……”她喃喃,浑身颤抖如筛<p>
“紫草,黄柏,零陵香……苦得死人的汤药,你敢说你没有喝?”柳无双笑了“不信我,你大可以去问汤嬷嬷否则随便去请个大夫来诊脉,看看你是不是曾服了避孕汤……你敢吗?”<p>
“我——我——”苗倦倦告诉自己绝不能信她的话,可内心深处却无比清楚地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p>
难怪她承宠这麽频繁却小日子月月如期而至,难怪这後院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身孕<p>
原来,她们都不可以拥有他的孩子<p>
倦倦,原来连你也不配有他的孩子<p>
“你胡说!才不是这样的!你丶你竟敢信口雌黄丶污蔑王爷!”痴心慌乱地扶着苗倦倦,激动地对着柳无双大喊<p>
“痴心,”她低低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