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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我哄了好几个晚上呢（第1页）

21。我哄了好几个晚上呢

绵绵不断的细雨冲散了些许闷热，闻淞提前两小时下班，没有声张，告诉司机一个极为陌生的地址，下了车，打着伞独自一人前往。

坐上电梯直达六楼，闻淞停在门牌号为6012的公寓门口，按响门铃。

有人背後搞事，无法去公司找，那就只能亲自上门了。

谭清文的震惊溢出言表，闻淞像经常串门老熟人似的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是……”谭清文仍然不能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闻淞居然来找他了，“你是同意了？”

“当然——不是。”

闻淞坐也没坐，靠着玄关的柜子，胳膊撑在柜台，点燃一支烟静看它熄灭，“谭清文，小瞧你了，手长的伸到我这儿了。”

谭清文不是个白痴，他坐到如今位置不全凭这张脸，他一秒听出闻淞的话外意，变脸，阴恻恻地说道：“心疼了？如果你选择我，可就没有这些顾虑了，我不是连个工作都不会找的废物。”

闻淞毒舌能力依旧不减，“照你这样说，你当年也是个发烧都不敢去医务室的废物。归根到底，你还不如沈玉铮呢，他至少坦荡荡。”

当了几年人上人，过着被人恭维的日子，从不为人知走向领域佼佼者，各行各界都称赞他为榜样，只有闻淞处处贬低，谭清文怒火轻易被点燃，“他坦荡？他还不是靠你才能进入华光实习？他究竟有什麽本事能让你看中他？我哪点不如他？”

“跨界对比，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也只有你了。”

烟灰落在袖口，闻淞轻轻拂去，“我无比庆幸，当初的你软弱无能，否则我往後馀生怕是不好过。他的实习机会，我给的，刚开始他不愿意要，我哄了好几个晚上呢。你要是有意见也给你客户反映，多睡几次说不定能拿下一个大合作，给你的人生简历添高光。”

“你还记得你说什麽吗？你说你胆小自卑，现在看来一点没变，凡是变了都不好意思对一个学生下手！”闻淞说到最後突然恼火，他为自己付出的真心感到不值得。

他真心喜欢过谭清文，五年前他犹豫过，谭清文步步为营靠近他，他不是没有发现谭清文的意图，醉酒送回家的剧情俗气老套，但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是否真心。

谭清文通过了测试，送回家後什麽也没干，给倒在沙发上的他披了张毯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在寒冬时节，在他家门口，足足眺望了一个小时。

那时的谭清文刚崭露头角，闻淞细想原因，大概是谭清文在想靠脸上位的事情怎麽与他解释。

一个人从根就开始烂掉的人，他喜欢了那麽久。

手指被火星子烫了下，闻淞压下情绪的波动，道：“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回顾过往的。”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谭清文接腔，“但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向公司申请留在国内分公司工作，我会像你口中的疯子一样，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同样，那个姓沈的，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不可能看着你和他在一起，我嫉妒他快嫉妒疯了！”

“我来之前在想，我们之间没有好结果，也该有个好的结束，但你执意这样疯癫下去，我也不会任由你为非作歹。”

还是他天真了，他小看了谭清文这五年的变化，何止物是人非，简直是丧失了人性，忘了本，如同没有驯化的野兽一般，只想着权利，认为权利就是一切。

可他忘了人外有人。

闻淞将快要熄灭的烟头，带着侮辱性地烫在他睡衣上，距离把控得刚好，衣服烫出一个难看的口子，像是在他心脏撕开一条裂缝，而近看，内里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闻淞缓缓吐出冰冷的话语，“谭清文，你可以试试，在A市，你究竟能不能一手遮天丶肆意妄为。”

谭清文不听劝，他也不多废话。

闻淞：【国外LT公司上个月提出的金融贸易合作，联系相关负责人，我们这边忽然有意向，或许可以重新讨论一下合作细节。】

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轮不到他大费心思，就是沈玉铮令他提心吊胆。兔子急了会咬人，那人本来就是个疯子，逼急了不会对他动手，只会挑身边人，尤其是沈玉铮，已经被他恨上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认识他，十年前种下的因，结的果终于报复在他身上了。

只是牵扯到了沈玉铮，他怎麽想都过意不去。

他很少吸烟，一年有个三回都是稀奇，短短两天，他抽了五六次。

尼古丁的气息过肺，刺激多巴胺，産生愉悦感，吐出时仿佛带走了无数的忧愁。

闻淞掐灭烟头丢进垃圾箱灭烟处，推开对面街道的咖啡店，前台小哥热情服务，“请问您要什麽？”

“一杯冰美式。”

听到熟悉的声音，吧台跟着师傅学做咖啡的沈玉铮擡眸，视线与闻淞交汇。

沈玉铮不愿意白吃白喝，在他的别墅躺尸，找了个工作，在咖啡店当学徒。第一个月没钱，闻淞也不知道他图什麽，一个导演不拍电影要来做咖啡。

工作这事讲究运气，搞不好哪天下一个实习机会来了，正巧一个月时间刚过，三十天的努力打水漂，从早熬到晚，一分钱没得到。

闻淞对沈玉铮的手艺没抱太大期望，毕竟刚起步，凡是要有个成长过程，可喝到嘴里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心理准备做少了。

沈玉铮当然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看到闻淞紧抿双唇的表情，竟有些想笑。

想吐吐不了，着实难为人。

师傅死亡凝视，“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吗？”

他换上严肃表情，继续等待下一位倒霉客人。

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外面雾蒙蒙一片，店内温度适中，闻淞坐在咖啡店角落，那杯美式又苦又涩，只勉强喝了几口，他翘着腿，安静盯着沈玉铮忙碌，听着催眠的雨声，他産生了浓重的困意。

但被他强制性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