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普通地工作,普通地步入安稳的未来。
对于像我这样的人,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说到底,高中也只剩下一年了,在哪念不是都一样的吗?
可是。
真的很奇怪吧。
一想到这些界限清晰的未来,我反倒不安起来了。
不知不觉,我加快了收拾背包的动作,还不小心将未来得及收进笔袋的签字笔扫到地上。
正当我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有人先我一步将它捡了起来——
“谢谢。”
“不必客气,中岛前辈。”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好像不是班上的同学。
我下意识抬头寻找答案,却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间教室的人。
“‘akaashi——’同学?”
“叫我赤苇就好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将手中的笔递给我,还细心地将笔尖握在手心。
所以那种指尖相触的暧昧剧情当然没有出现,但我发现在冲击之下渗出的笔墨在他干干净净的皮肤上留下一点污痕。
“谢谢你,赤苇。”看着在物归原主之前还要给主人添麻烦的笔,我想了想,将它收进背包外缝口袋以后,又从里面掏出备用的纸巾——来自我兼职的那家咖啡店仓库。
“抱歉,你的手——”
他先是下意识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在看到内容为店名和招牌的咖色印花后愣了一秒,但没有追问,也没有让这种错愕在脸上停留太久。
这让我准备好的解释没能发挥作用,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受完他的道谢以后,我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他站的位置之后的木兔早已不见了踪影。
去训练了吗?
但是如果木兔已经去训练了,那赤苇怎么——
他没有回避我疑惑的目光,而且猜到了我想问的问题,顺其自然地提起:
“中岛前辈,请问你有看到木兔桑吗?”
我先是摇了摇头,又向他确认:“他没有去训练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显然,如果木兔照常参加了训练,那一年级的赤苇就不该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才对。
我猜他之所以会找我打听木兔的去向,大概是因为中午和木兔一起用过的午餐,但如果现在再跟他解释自己跟木兔其实没有那么熟络,未免也太尴尬了。
面对这样毫无意义的提问,赤苇依旧面不改色地耐心解释:
“刚刚和其他学校打了一场练习赛,比赛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解散以后木兔桑就不见了,我以为他会回教室。。。”
顺着他的视线,我们都看到了结果——
木兔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练习赛。。。练习赛?!”
“有什么问题吗?中岛前辈?”
来不及给出回应,我惊恐地抬头看向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
距离社团活动开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我不可置信地用力眨眼,又看向过去的这一个小时里,不好好去训练,反而坐在位置上一直‘苦耕’的。。。
数学作业。
我疯了吗。
“。。。你还好吗?中岛——”
“小光?你怎么还在教室?”
还不等我想出体面的借口在赤苇面前救下我早已所剩无几的颜面,铃木老师就出现了教室门口,比他本人的形象更早引起在场二人注意的,是他的声音。
“铃木老师,我——”
“我明白了。”铃木老师打断了我的解释,这种情况很少见,他并非那种喜欢仗着成年人或者教师身份就大行权威的人。
更令我感到不妙的,是他落在我和赤苇之间的眼神。
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那个,既然小光你还有事,老师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什么打扰。而且你为什么要随手关门,那扇门本身就不需要被关上啊,还有人要回教室呢。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先吐槽这段奇怪的发言,还是那个欲盖弥彰到连我都能一眼看出其中掺杂的刻意成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