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幽禁在未央宫里,她整个人都上火,开始还只是唇角微肿,后来直接破了好几处。
饶是如此担惊受怕着急上火,她也一夜安眠一觉到天明。
“不对。”白知微将茶杯狠狠放在石桌上。
顾卓又坑她,铁定又给她下药了。
白知微在未央宫内转了一大圈,把器物都摸了个遍,也没瞧出异常,左思右想,想必药是从晚膳下的。
到了晚膳时分,宫女传完菜。
白知微使了个眼色,长荣站在她身侧。
“小姐,今日胃口不好,吃饭想要清静些,我留下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是。”两名宫女躬身出门,关上了房门。
长荣执着筷子将菜碟和饭碗快速翻动几下,装作吃过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传人进来收拾碗碟。
白知微神色如常,收拾完一切,躺在拔步床上,盯着天青色帐顶,自信呢喃:“这次一定不会睡着,肯定能抓住人。”
眼皮却越来越重,她跌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上,白知微盯帐顶发懵,她伸手摸了摸嘴唇,唇边刺痛。
越发肯定猜测,顾卓昨夜肯定来了,还偷偷摸摸亲她。
既然晚膳不对,难道是晚间的茶水。
白知微晚间茶水晚膳一律不用。
结果晚间仍然睡着……
第三日清晨,白知微双手捂着脑袋,懊恼道:“不对,还是不对。”
接下来十日,白知微将碗具茶水,衣服被褥都换了个遍,还是改变不了昏睡的结果。
“不对……到底是哪里?”
白知微坐在小圆桌前,支着脑袋将整个房间打量个遍,该换的、丢的、不吃、不喝她都试了个遍,都没用。
小厨房发现她吃得少,膳食也是每天换着花样地做。
宫殿左右两侧各放置有一鼎博山炉,炉身刻有祥凤,盖上布有数孔,放置香料驱蚊焚香。
香料她也曾怀疑过,以不喜欢味道为由换过几种。
彩月用力挪开青铜香炉,往里面洒了层香料香料撒完后,又舀了一小勺白色粉末。
白知微眼角狠狠一跳,几步上前抓住彩月的手腕。
质问道:“这是什么?”
彩月恭敬道:“小姐,这是香料,嬷嬷吩咐过小姐身份尊贵,除普通香料外还需添上上等香料……以往都是彩琴姐姐添的,今日她身子不爽利,她才特意嘱咐奴婢来添……”
“原来是这个。”白知微手一抖,牵着彩月的手腕一用力,白色香料全散在地上。
彩月慌乱道:“奴婢,奴婢该死,这该如何是好。”
“不是什么大错,左右殿内无人,我权当你加过了,我不说也没人会知晓。”白知微脚尖碾着粉末,那小块突兀的白色消失。
“多谢小姐。”
白知微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以往她的困意总是来得快又沉,和这浓浊的夜色一般。
今夜的她格外的清醒,守株待兔。
房间内只留下一盏灯盏,外间守夜的是彩月,下半夜换值的是彩琴,和她亲近的长荣反倒被排挤出了守夜。
寂静漆黑的夜里,她听见三更的更声,她侧着身子背对着床,佯装成已熟睡的模样,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
“吱呀——”很轻一声开门声,紧接着便是刻意放轻了的脚步。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床前。
白知微不敢动了,用力攥紧锦被,几十息后,被角被掀开,一具火热的身子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弄得她耳朵发痒。
“看来今夜,知微是猜对了?”
纤长的手环过她的腰,手掌轻轻按着胃,“猜对了,为何还不用晚膳?”
顾卓环抱着白知微,手丈量着她的腰,一日比一日细。
他见过困在笼中的鸟,性子烈的,会拒绝吃食饮水,等人心软放它出鸟笼,一眨眼便会消失飞向天空,运气不好时,遇到心狠之人,它死在鸟笼里。
他本以为白知微贪生怕死,自然不会是烈性子。
没想到她真要做这困死的鸟。
白知微恼怒道:“顾卓,你对我下药。”
顾卓坦然解释道:“只是安神香,问过太医对身体无害。”
白知微略微挣扎,顾卓松开了腰上的禁锢。
手上空了,他的心底空荡荡的,苦涩一片。
白知微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着急逃离的样子和预想中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