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冷道:“将士为保家卫国而死,马革裹尸亦是英雄壮举,在荣将军这,怎么成了反着了……为了保全将士居然弃百姓性命不顾。”
荣将军被一众将军按着,仍然不住地挣扎,张狂道:“顾卓,你就是怕采用了我的计策,大胜后,我的声名盖过了你,你个狭隘……”
顾卓挥了挥手:“拉下去,五十军棍,所有将军观刑,看看你们的心到底歪了没。”
荣将军立刻被拉了出去,被五花大绑在长凳上,手臂粗的军棍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
“梆梆—“敲打声伴随着惨叫声,白知微往帅帐里跑了跑。
这荣将军泄洪淹百姓之举,实在是心肝坏透了,她想离他远点。
顾卓站在沙盘前,眉心紧锁,手指不断动着面前的小旗,推算着,白知微坐在小案后,托着下巴看着他。
——
画面陡然一转,夜幕已经全黑了。
帅帐内只点着一盏孤灯,顾卓坐在她旁边,正在执笔在宣纸写着布防。
顾卓卸了甲从黑袍换成了青衣,她习惯往旁边挪了挪,给顾卓腾出更多的位置。
她手在烛火上一过,烛光轻微晃动一下,她一愣。
她不信邪,又动了几下,烛光又轻轻晃了晃。
白知微杏眼微睁,她总算明白顾卓是怎么发现的了。
顾卓不耐烦道:“别晃了,军中有驱鬼的道士,再晃烛火,便把你抓起来。”
白知微往后让了让,不挡顾卓大爷的光。
“铮——”长剑嗡鸣声,黑衣刺客忽而出现,旋转飞刺进帅帐,顾卓一抬手,莲生挡了长剑。
利兵划得刺啦作响。
顾卓身后不知何时又冒出个黑衣人,弯刀从他身后而过。
“行川……”白知微来不及思考,跑到顾卓身后想要为他挡下这一刀。
刀刃从她的身体中穿过,没有丝毫阻拦,直直刺向顾卓,肩胛的衣袍被划开,刺目的血痕滑落。
顾卓怎么没躲开?
顾卓不是都能躲开的吗?
帅帐外看守的兵卒,似乎才反应过来,冲了进来,黑衣人很快便被拿下。
帅帐内很快被清空,军医在给顾卓处理伤口,肩胛处的伤口极深,皮肉外翻,再深些便能将他捅个对穿。
主帅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本就人心惶惶的军心,更是动荡。
军医包扎完交代完一切便起身告退,顾卓闲逸地躺在那张行军窄床上,白知微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系统为何会将她传到这一时间段,难道等会夜半顾卓会发烧?
白知微趴在床边不敢合眼,顾卓十分闲散地侧躺着,很快入了梦乡。
夜半,白知微就快撑不住快要睡着时,忽然有一人出现在帅帐内,是谢青。
顾卓快速翻身下床,二人快速换了外袍。
谢青躺在了那张行军床上,谢青和顾卓身高相仿,裹好被子,竟然难辨差别。
谢青道:“二殿下病危的消息已放了出去,绕行楼兰之行务必保重。”
顾卓道:“知道了,你也得拖到我带兵杀回来。”
“末将定不辱命。”
——
画面一转,天空明亮,踆州春日的黄沙过了。
信使骑着战马,将最后一场战胜利的消息,传到踆州的大街小巷。
她站在城墙上,看着从屋檐角落里穿出来的百姓,木然的脸上扬着喜悦的笑容。
顾卓从踆州城外打马而归,身上的灰袍沾满血污,银甲上满是划痕,右手握着莲生。
就算顾卓没有重生,他也会赢。
既然顾卓恶战地打赢了,为何还会重生?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知微心头猛地一跳,画面又转了。
顾卓回营休整不过三日,回建邺受封的诏书便来了。
二十万精兵死的死,伤的伤,留在踆州休整,顾卓则是回京领将士的受封诏书。
顾卓回建邺所行之人不过百余人,踆州翻身过踆州入沧州境内,途经连绵高山,翻第二座高山时,夜色已晚,树荫叠叠,极易藏人。
白知微坐在运送粮草的板车上,距顾卓不过百米,忽而战马嘶鸣。
树荫之间冒出无数黑影,如埋伏在林间的巨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顾卓所带乃三军精锐,一着不慎被扑,僵持之下,逆转颓势,竟然将埋伏黑影捕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