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曲谱?
北冥起身拉着我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果然放着一架钢琴,北冥掀开上面的防尘布,打开琴盖,那是一架非常老旧的钢琴,看样子很久没人弹了。
我好奇道:“它还能弹曲子吗?”
“想听什麽?”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伏尔加河》,那是我第一次对你産生了超越好朋友想法的地方。”
北冥开始在书架上找曲谱,“很久没弹了,怕弹错,得看着曲谱弹才行。”
我站在书架旁,视线也飘向了书架上,也开始帮忙一同找曲谱。
我看到书架下方,放了很多大大的纸盒,好奇道:“这些纸盒里都装的什麽?”
“都是我写的日记。”
原来他写了这麽多日记,我的视线很快又停留在了书架的一个角落上,那里摆放了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我走近些,仔细瞧了瞧照片中的女孩。
照片中的小女孩与我小时候长得很像,再仔细看看,不仅长得像,衣服也很像,头发也很像。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张被简哥哥弄丢,然後被北冥捡到的“林妹妹”的照片。
难怪第一次在简哥哥家见到北冥,他对简哥哥说,“你这妹妹似乎在哪见过。”
他确实见过,只不过是在照片里见过的。
北冥看着照片,照片上的我还有点婴儿肥,开始娓娓道来:“小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可以拥有一架钢琴,可无奈,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始终买不起钢琴。于是我就每天跑去一个培训机构听课,有时还能趁着老师不在偷偷练会琴。後来,我在那里认识了简哥哥。。。刚见到他时,我以为他是培训机构新来的老师。。。简哥哥注意到了站在窗外的我,我以为他会给其他的老师一样无视我,没想到,他居然让我走进教室一起听课。我开心极了,可在听课的整个过程中,我却哭了三回。。。因为在座的小朋友,除了我,人人都有钢琴。。。简哥哥安慰我,说没有钢琴也没有关系,培训班是他朋友开的,只要我愿意以後可以免费去弹琴。”
简哥哥满脑子只有音乐会,在他眼里没什麽事情比弹琴更重要的事情,他见到如此喜爱钢琴的北冥,会主动去帮助他,我一点也不奇怪。
北冥继续道:“几年後,简哥哥再次来到了高加索,他从朋友那得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弹琴了,于是问他的那位朋友要了我家的地址,他来到了我家,发现原来是因为我有钢琴了,也就是面前的这架钢琴。。。简哥哥为我有了钢琴而高兴,他让我弹奏一曲,我开心的弹了一曲,我原以为会得到他的夸奖,没想到他听完我弹的曲子後脸色都变了,他说我的钢琴音色有很大的问题,我这样弹琴是不行的,于是他开始主动帮我的钢琴调音。。。直到後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着名的旅俄钢琴家,也是他让我知道了,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这一段此前在电台节目里我已经听过了,此刻再次听到,我依然感到无比的心疼,我安慰道:“没有,你也很优秀。”
北冥摸了摸那架钢琴,“这架钢琴的音太难调了,那天简哥哥调到很晚,便在我家留宿了一夜。”
我再次看了看那架老旧的钢琴,心中百感交集。
“简哥哥与我一起喝酒聊天,就两杯酒,我俩居然聊到了天亮,也就是那一天,我知道了‘林妹妹’的故事。。。我把‘林妹妹’当成了学习上的榜样,我开始越来越痴迷中国文化,便有了要去中国上学的想法。。。我如愿去到了北京,杨女士成了我的房东,由于她创业失败,很缺钱,所以才会将香山公园附近的房子租出去,起初她想让我去她公司做练习生,我没有同意,因为我始终记得我是学习中国文化的,然後她又让我去他公司做翻译,但那时我的中文还不好,觉得不能胜任。。。总之我没有同意後,杨女士拿来了你的简历给我看,让我去做面试官,我看了你的简历後觉得你和简哥哥口中的‘林妹妹’很像,同样都会说四国语言,因此我同意了。见到你後,我觉得你跟‘林妹妹’长得也有几分相似,拜年问你是不是在韩国生活过?你说没有。。。由于简哥哥提起‘林妹妹’时有些伤心,我便一直不敢提起‘林妹妹’,直到他结婚那次,我鼓起勇气问了他。。。我才知道原来这麽多年我一直想认识的‘林妹妹’居然就是你。”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我俩这是什麽缘分呀?。。。感觉冥冥中天注定一样。”
北冥摇摇头:“其实。。。缘分也是可以人为的。”说完他拉着我,走到了书桌前,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笔套,笔套上写着“夏耘”两个字。
我再次惊讶,“这笔套。。。你不是说弄丢了吗?”
“没有呀!”
“当年你去到我家找我,就是这麽说的呀!?你特意还给了一个你的笔套给我。”
北冥摇摇头,“我骗你的,我其实在学《红楼梦》里的小红,巧换手帕的情节,便用了同样的方法,偷偷与你交换了笔套,只希望你每次画画的时候能想起我。。。所以说,事在人为。”
我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可真是‘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只是你比小红差远了,小红一来二去就拿下了贾芸,哪像你磨磨叽叽的。”
“我哪磨磨叽叽了?”北冥反驳道。
“你还不磨叽呀!先是误会我和尹冬在一起,然後又打碎了杯子。。。”
“这也不能怪我呀!。。。暗示,你装听不懂;表白,你拒绝,还有那杯子,是野猫打碎的,不是我!!!”
“反正你就是没有人家小红厉害,磨磨叽叽的。”
“哦!”北冥拖长了音调,笑的很狡黠,然後慢慢向我走近,走到我面前时,他的手突然放在我腰上,一用力,将我搂在了他怀里,“原来耘儿是在怪我进展太慢了。”
“我。。。没。。。”
“你没意见就好。”说完他的吻已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想说的是“我。。。没有”,他却误会我想说“我。。。没意见”,还真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他的中文不是全球总冠军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北冥越吻越浓,起初还只是吻嘴巴,很快开始做其他的尝试。
我一下慌了,一个趔趄,按到了身後的钢琴,悦耳动听的琴声在幽静的书房里回荡。
我责怪道:“你还弹不弹琴了?”
“曲谱还没找到。”
“就说你很磨叽吧!”我抿紧嘴唇不去看他。
“你说什麽?”
“我说。。。”
话未说完,已被北冥亲了一口,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他正等着我开口说话。
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书房,恰巧照在了钢琴上,北冥用手指按在我身後的钢琴上,悦耳动听的琴声再次在幽静的书房里回荡,他的眼神幽暗了些,“那我现在可以加快进程吗?”
我用手指按了一下琴键,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窗外月色迷人,室内琴声悠扬,将人不自觉的带入到了一个充满旋律和节奏的世界,如梦似幻,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