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林出门後就没再回去,而是找了个酒店,凑合了一晚。
虽然说涂雪微不在意,但他不能像她一样不管不顾的,他们要真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一晚,就算安安分分清清白白的,也会被怀疑。
她做事总是冲动,不给自己留退路,他得给她留一条。
就一晚,如果明天她还在的话……
想什麽呢,陆西林自嘲,明天她怎麽可能还在?
酒店到底没家里舒服,陆西林不是龟毛的人,但那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好像床上有针一样,扎得他难受。一想到涂雪微现在就睡在他家,躺在客卧的床上,他就脑子发热,怎麽都睡不安稳。
囫囵睡了一觉,醒来後更没精神。
陆西林起来後冲了个澡,随便捯饬了下,没精打采地去了研究所。他现在在医院工作,但还是有科研的任务,要做研究,要发刊,要竞赛,所以除了上班,他业馀时间大多泡在研究所里。
刘政那天难得的也在,一见到陆西林,立刻双眼放光,贱兮兮地说:“你今天怎麽看上去没什麽精神啊,是不是昨天晚上干坏事去了,嗯?”
他在“坏事”两个字上还加了着重音,意有所指。
陆西林看见刘政就来气,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劝你离我远点儿,不然一会儿别怪我把你当小白鼠练手。”
刘政“噢哟”一声,无辜道:“我哪儿惹你了,一大早的跟吃了炮仗似的。怎麽,昨晚不如意啊?”
“滚滚滚。”陆西林不客气地乜了刘政一眼,“少在这儿旁敲侧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诉你,没有!”
刘政嘻嘻一笑:“我都还没说,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又忍不住凑近了问:“你和涂小姐昨晚真没发生什麽?”
“没有!”陆西林越说越来气,瞪向刘政,“你怎麽随随便便就把我的住址告诉别人,万一那人对我有不轨之心怎麽办?”
刘政把手一摊:“涂小姐说有事找你,我看她挺着急的,就把你家的地址告诉她了。她又不是生人,再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她对你动手动脚不成?”
“……”
刘政:“她还真对你动手动脚了啊?”
陆西林噎了下,没好气道:“没有。”
刘政紧接着问:“她找你什麽事啊?还要上门去?”
陆西林眼神一闪,含糊道:“唔……拿东西。”
“她能有啥东西在你家里,要大晚上过去拿啊?”
陆西林答不上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推开刘政,说:“你问这麽多干什麽,闲着没事啊?实验做了吗?报告写了吗?还不赶紧干活。”
刘政见陆西林避而不答,眼睛一眯,道:“有古怪,你和涂小姐之间肯定有什麽事瞒着我。”
陆西林心虚:“我和她能有什麽事?她有男朋友的。”
“就是这样才古怪,她有男朋友,你们还走的这麽近,西林,你不会真撬人墙角了吧?”刘政试探道:“那麽多漂亮姑娘喜欢你,你都不动心,你该不会……只喜欢别人的女朋友吧?”
陆西林额角一跳,忍无可忍,骂了句:“我有病啊?”
“喜欢别人的女朋友还真是病,得治。”
陆西林差点儿背过气去:“我没这个癖好!”
刘政眉头一挑:“那你说,你和涂小姐到底什麽关系?为什麽她大晚上的去找你?你们昨晚都干了什麽?”
刘政一脸正义凛然,包拯审案似的刚正不阿,就差来俩衙卫拿着廷杖喊“威武”了。
陆西林本就心虚,一时间还真被唬住了,後来一想刘政好聊八卦的尿性,现在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想套话罢了。真要把他和涂雪微的事和他说了,不用等明天,下个小时全院的人就都知道了。
他又不是犯人,凭什麽问什麽说什麽。
“我和她什麽关系都没有,昨天晚上什麽也没干,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陆西林破罐破摔,摆出一副“你爱怎麽想怎麽想”的模样,不再和刘政掰扯,转身进了实验室。
刘政询问无果,“嘿”了一声,嘀咕道:“不对劲,陆西林不对劲。”
因为涂雪微昨天的意外之举,陆西林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实验数据都弄错了好几次。沈成渊之前说过,涂雪微一有什麽状况,要及时告诉他。
她搬到他家来,这算是大事情了,陆西林觉得应该要告诉沈成渊,但,要怎麽说?
——嘿,兄弟,你女朋友搬到我家里来住了。
他会被沈成渊人道毁灭吧!
陆西林斟酌了下,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按下不提。
兴许今天涂雪微就走了,那这事也就没有说的必要……再看看吧。
在研究所里待了一天,陆西林是所里最後一个离开的。
他开车回家,在车库里待了会儿。边上一老大哥见他迟迟不下车,降下车窗问他,小兄弟,你下了班不回家,也躲老婆吗?又说,不应该啊,你这麽年轻,才结婚不久吧,现在不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吗?
陆西林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的婚姻状况比较特殊,只能敷衍地笑笑。
那老大哥又以过来人的姿态,感慨说结婚越久,下了班在车库待的时间越长,你现在就受不了了,以後可有得熬喽。
“不会的。”陆西林下意识就回了一句,见老大哥愣住,便又说了句:“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嫌弃我的老婆,结婚越久,我只会越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