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来报的下属胆战心惊,伏地气喘不匀,“殿下,刑台外快控制不住了!”
二人世界突然被打扰,萧顾温冷厉:“说清楚!”
“民众听说抓到神秘司首领的孙子,都扬言要亲手杀了他,蜂拥而至,人潮汹涌,增援派去的精卫也已经守不住了!”
时现对上萧顾温的双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时现:带我去!
萧顾温:看来一雪前耻要提前了。
城堡外,刑台前。
人声鼎沸,不计其数的男女将绑在邢台十字架上的傅安围成半圆。
他身后是一片冰冷的石墙,身上的黑色修身长衫已经破烂成渔网,血肉淋漓纵横交错。
偏偏外翻的血肉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爬进爬出,撕咬肉|身又痒又痛。
左手的假肢被砸成破铜烂铁,几根细线悬掉在半空时不时牵扯傅安的脑神经,使他在铺天盖地的困意里不得安宁,痛,就如无数钢筋电钻钻进他的脑子。
他竟然意识清醒的感受到,来自身体和精神上每一处撕裂绞痛。
惨无人道的酷刑就是吊着一口气,备受折磨,在生死不能中痛苦煎熬。
喧闹与嘈杂仿佛离自己很遥远,身边没有看到时现,眼角余光瞥一眼手环,眼神经都在抽痛,庆幸手环没有发出警报,衔尾蛇戒指也还在。也不知道时现怎么样。
潜意识想尽快脱身,否则这具躯体迟早被扭曲的虫子反复啃噬殆尽,他会像挂在破烂铺子里的烂尸,很快就被世人遗忘。时现也会。
可笑的是——
曾以为可以无所畏惧、无所不能骄傲又自负的内心,当丁点大的黑蛊虫子,被灌输异能后,它们的咀嚼声愈发放大,鼻子里闻到的血腥恶臭从呕吐渐渐接受到麻木,两天两夜让他作为正常人的活法都快要丧失。
坚定意志在裹挟异能的撕咬中分崩离析,所有高尚肮脏的感情和想法都消失,就连执念和不甘,委屈和害怕都变得奢侈。
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也入不了阎王的道,连行尸走肉都做不到。
残存的理智与思考全在十个字上。
老师,你在哪?
傅安,想见你。
刑台
白色城堡外二十里,秋天的桃林染红天际,鼻尖芬香四溢。
这让时现想起死亡现场棺椁上的桃树,浴室破墙而出的桃树,枝繁花茂,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里也明显不是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