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艾尔海森不怀疑,假如哪天赛诺和提纳里起了争执,硬要斯黛尔选出其中之一的话,她会立刻断掉跟两人的关系,然後将目光投向新的未来。
但好在,他不一样。
“别睡了,洗漱完了再睡。”
艾尔海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把脸挪了挪,陷在软绵绵的胸前,手又忍不住伸出捏了捏,只不过困倦没有力气,最後也只是轻飘飘地挠了一下。
我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应道:“洗完就不困了……不要。”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至少刷个牙。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洁癖,但我更佩服你会觉得这样睡着舒服。”
他将我一把抱起,走到洗手台前试图放起来让我站下,却被我死死抱着肩颈不撒手。被动跟我紧密相连的艾尔海森回想了一下我的倔强程度,发现根本找不到不让我受伤还能听话刷牙的办法,很快就松手了。
他说:“死心吧,我是不可能帮你刷牙的。”
其实我也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看艾尔海森明明不乐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意思,我忍不住黏黏糊糊地喊他“哥哥”。
“喊哥哥也没有用,你是17岁不是刚7岁。不丶哪怕你只有7岁,也长到了不该让我帮忙刷牙的体型了。”
我终于勉强清醒了过来,伸手捏住艾尔海森的脸:“冷酷无情的男人,要是赛诺在这里肯定帮我把一切都搞定。”
艾尔海森冷笑一声,拍开我的手:“那你找你的大风纪官去,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偏僻山脚,你恐怕得多穿些衣服去跋山涉水地找。”
嘁,小气鬼,提一嘴就要不高兴。
最後当然还是洗漱完毕才干干净净地上了床的,钻进温暖被窝的那一瞬间心情舒畅,我手脚并用地扒住艾尔海森,唯有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才觉得,其实肌肉饱满的男人也挺好的。
上辈子我喜欢轻薄的肌肉线条,曲线若隐若现,健康又不负冲击感,最重要的是不过度锻炼的男人不容易有体味,清清爽爽的,亲起来也舒服。
不过艾尔海森很爱干净,或者说只是比普通人略甚而已,但对于大衆男性清洗身体的敷衍程度来说,艾尔海森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在被窝里躺着的时候,有一个香喷喷的软乎乎的男人作伴真的好幸福。天知道,当我第一次发现艾尔海森的肌肉放松下来时会变软的时候我有多震惊!
艾尔海森每天睡前都要经受我的骚扰,一直到书看完了才来制止我的动作,忍无可忍地重复每天一次的警告:“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摸完就开心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也每次都心虚地躲进被子搂住他的腰:“我不摸了,不摸了。”
相比起去璃月过海灯节,虽然能每天开开心心地跟着钟离先生到处跑,但晚上回家的时候被窝凉凉的,心也有点凉凉的。须弥虽然娱乐活动不多,但好在同龄人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有艾尔海森在。
我总要回家,在我心里,唯有艾尔海森在的地方最像我的家。
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
——
我给钟离先生写了信,问候了一下他在璃月的情况,拜托他帮我向萍姥姥丶留云真君还有魈上仙问好,可以的话也帮我看看申鹤的近况如何,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最後才提了一嘴魔鳞病。
璃月港与须弥城之间路途遥远,送信速度并不快,更别提还撞上了海灯节的时候,等信件慢悠悠地重新寄回时,天气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
带着沉木熏香的信件被交到我的手上,但只有信件,没有附带的包裹,我当时心下一沉。
信件展开後映入的是钟离先生一贯的写信风格,字如其人,形神兼备,他耐心的回应了我的问候,又告诉我一一探访过仙家们,也将他们的回复都覆于信上。
他告诉我,申鹤很想我,修行之路孤独艰苦,申鹤难得与人类能够和平相处,回来的时候可以多陪陪她。
在信件的最後,钟离先生告诉我,魔鳞病暂时无解,他与须弥的神明已许久没有建交,草神没有递来求助的枝桠,岩神自然不能随意插手他国事务。
我忍不住叹气,但好在,信封里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纸张记载着调养身体的药方和药膳。
信尾,钟离先生告诉我,虽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这里有在古籍中寻找的古法,以及白先生给予的调养方法,让我拿去给朋友试试,好歹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过得舒服些。
呜,钟离先生真好。
我感动万分,拿着这张纸去买来药草,一起带着送去了呼玛依家。多亏了这些药方,迪娜泽黛身体确实好了不少,至少我顺顺利利地在拍毕业照的那天看见了她。
优雅大方的呼玛依小姐眸光似水,双手交叠与身前,柔软的袖子遮挡住缠着绷带的双臂,让她和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没什麽区别。
她声音温和,柔柔地对我说道:“毕业快乐,斯黛尔。”
她拿起一条精致小巧的眉心坠,替我打理好头发,首饰挂在发间,垂下的珠宝点缀眉心。
“这条眉心坠名为【Chiritikka】,有飞鸟的寓意,这是特制的小巧版。”
迪娜泽黛拨弄了一下我额上的首饰,大小姐出手皆非凡品,整条首饰纯金纯银,哪怕份量不重,价格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也算昂贵了。
她对我微微笑着,真挚地祝福:“你已经像飞鸟一样自由了,祝贺你。”
我摸摸额头,粲然一笑:“谢谢你,迪娜泽黛,我很喜欢!”
远处忽然传来同级好友们的呼喊声,还有青春洋溢的小学妹们抱着留影机过来问我能不能合照,她们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不染社会尘埃:“学姐,斯黛尔学姐,我们听说你好久了,可以合个照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当然可以,但能不能先麻烦你给我和我的朋友拍一张呢?”
小学妹欣然答应,相机咔嚓一声响起时,我和迪娜泽黛的合影照片也缓缓滑出,甚至连因为不习惯这边氛围而远远观望的迪希雅都被我扯过来照了一张。
合照结束後,我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人群淹没了。
我与迪希雅和迪娜泽黛道别,应付起带着笑意的友好同窗,有稻妻的学员甚至拍完後眼泪就立刻掉了下来,哭着说稻妻太远了,以後估计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