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八十九天
聚会结束在晚间十点。
我与好友们分别,告诉她们自己有人来接後,又看着她们跟随同伴一个个离开才放下心来。
精神松懈下来後,我才发现自己喝的好像确实有点多了。脚步绵软,大脑也晕乎乎的,我踉跄几步,走到路沿坐下,等着魈什麽时候找过来。
……应该找得着我吧,会不会人太多了,要不我再往小树林里去一点?
有钟离先生的项链给我兜底,我现在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考虑到魈上仙不喜人多,我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爬起来,重新往里走。
走的时候被不知道什麽东西绊了一跤,也可能没东西,是我头太晕了被自己的脚给绊着了,但总归是摔倒了地上。
岩璋及时亮起,免去了我留下酒後失智受伤的黑历史。
我茫然地从地上爬起,靠着树重新坐下,大脑运转不过来,就连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颊时,下意识的第一想法也是:脸好烫。
透过层层叠叠地枝叶,月影交错地坠入地面,林外人声鼎沸。夜晚并不是须弥安眠的开始,街上人头攒动,学员丶商人丶佣兵,各色人群在我眼前快速走过,成为人生中只留一瞬的过客。
恍惚间,我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的一生。
都说人的大脑会有自我保护机制,过去的伤害会在记忆中层层削弱,文学构以“时光抹去伤痛”的婉转表达,但其实就是人类单纯地遗忘了过去。
可再想起开始模糊的过去时,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没忍住开始抽泣,眼泪来得莫名其妙,我似乎也没有很难过,相反,能够尽情喝酒玩乐的成年生日让我格外舒心,但我还是呜呜地哭了出来。
深更半夜,小树林里传出来呜呜哭泣的女声,这场景跟见鬼没什麽区别了。就在所有人退避三舍的时候,总有脑子缺根筋的人迎难而上,主动出击——比如卡维。
被吓得要死的卡维硬着头皮往里走,害怕却又担心是真的有人出事了,见到确实是有个人丶还是自己认识的人时大大松了口气,但很快的,焦急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几步朝我跑过来,半跪在我身前,焦急地拍拍我的手臂:“清醒一点,别在这睡着了啊!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怎麽在这哭呢?”
我擡头看他,漂亮的金发美人极具视觉冲击性,犹如飞鸟一般撞入我的眼里。
卡维的关切来得太恰到好处了,人在心碎的时候最容不得别人的安抚,他这麽担心地望着我,让我忍不住瘪瘪嘴,扯了个理由来求安慰:“他骂我……呜呜,他好过分,明明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眼泪簌簌落下的时候,卡维也跟着慌了,他在身上摸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给我擦着眼泪,一边哄小孩似的哄我:“是他不好,是他不好哦,别哭,醉酒後哭成这样,明天要头疼的。”
他伸手要来扶我:“还有力气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家,女孩子以後不要一个人三更半夜醉在外面,会有坏人的。”
我踉跄几步,歪歪扭扭地倒在了他的怀里,手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襟才站稳,卡维的衣服做工布料不菲,柔软顺滑,被我这麽一扯顿时连着领口整个向下。
我捂着脑袋站了好一会儿才甩掉头晕目眩的感觉,一擡头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瞬间色从胆边生,我一下就黏黏糊糊地抱了上去。
“卡丶卡维……学长。”
我擡不起头,自然没看到卡维远比我更加红得滴血的耳垂和脸颊,手下也没干净到哪去:“学长……你别动了,我头好晕。”
身前的触感恍若羽毛般轻飘,少女醉酒的气息即便隔着衣物也吐息温热,怀内温香软玉。
虽然总有种自己被占便宜了的感觉……卡维默默掐灭自己的念头,他可是男人,应该只是错觉吧。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丶我没动,你别摸了,我衣服快被扯烂了……林缈小姐?斯黛尔学妹?你还清醒吗?”
就在两人拉扯不休之际,魈终于赶到现场。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枝干上,看这情形眉头一皱,原本想斥咄男人在干什麽,定睛一瞧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虽说是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但不管他对这个帝君养大的孩子套上多少层病弱可怜的滤镜,都无法让他说服自己眼前被欺负的是女孩。
那个可怜的金发青年衣服都快被扯掉了,逃也逃不走,还同情心泛滥地没松手不管,愣是把人给扶稳了。
魈:…………。
魈:“你在干什麽,着实不成体统。”
魈的突然发声把卡维吓了一大跳,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一回头,又把身边醉醺醺的麻烦努力往身後藏:“你是谁?怎麽突然出现,都没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