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从腰带的包中抽出一本书坐在旁边看着,头也不擡地说:“不用管她,她年纪不小了,知道明辨是非,用不着别人操心。”
早熟的孩子即便十二岁也不像孩童,当然没有到行事举止都需要别人指点的地步。
最後劝回我的是卡维的一声:“缈缈,你要看我画的画麽?”
我立刻回了头,卡维的名字在教令院很出名,是大名鼎鼎的妙论派之光,还未毕业就已经声名远扬了。
妙论派是建筑派系的,会画画倒也正常,我一下子起了兴趣,走过去才发现是阿桂收拾了纸笔给他绘制出来的。
黑白笔墨并非卡维常用的画具,但画中的人物依旧栩栩如生,就连我身上由钟离先生搭配的穿搭首饰也被几笔勾勒,颇有古典水墨的韵味。
我非常给面子地拍拍手,笑着望向他:“这是画的我吗?好漂亮,卡维哥哥,谢谢你!”
随後,我又拿过他的笔:“礼尚往来,我也回一个给你。”
新的纸张铺上,水墨画我其实也不精通,但画个Q版小人倒是没问题的。我一动笔,提纳里和赛诺就马上凑了上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快速画出一个可爱版的卡维。
“这是卡维!”
说着我接着继续,看看艾尔海森,擡笔画了个艾尔海森:“我以前给艾尔海森画过,他居然不夸我厉害,像我这麽全知全能的人要点夸奖怎麽了!”
卡维立刻应和:“那家夥没品,你别管他,你画得可太好了!”
艾尔海森听见动静,仔细回忆了一下,事情实在是太久之前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是两人很小的时候,我曾闲来无事在书上画过小人,还追着他求夸奖。
那时他还没习惯我的无理取闹,佩尔塞祖母又随着我胡来,他很是吃亏了一阵子。
但回忆的沉淀让当时的窘迫塑成了美好,此刻追忆起来,回不去的过往不再布满遗憾与可惜,反而让嘴角挑起甜蜜的弧度。
艾尔海森再次将视线连同回忆收回,案前的女孩坐在有些太高的桌椅前认真绘画着。提纳里看得入神,连尾巴摇动的弧度都慢了下来,赛诺沉默地注视,衬得一直附和夸奖的卡维格外热闹。
小小的恋人脸上满是得意,显然是被夸高兴了,艾尔海森不得不承认,卡维虽然对自己很内耗,但确实很能为恋人提供情绪价值。
只有这种时候,艾尔海森才会有那麽一点点觉得,自己纵容恋人在外沾花惹草并非全然错误,至少只有自己是没法带来这麽多的快乐的。
要有人长久陪伴,要有人奉献自我,要年轻人的雀跃活力,最後再来恋人的纯爱赤诚。
贪心至极,但唯有如此贪心,才能看见这样的笑容。
——
自跋掣一事过後,璃月港迎来了长久的平静。
行夫人趁此机会将我一把抓了过去,收拜仪式早就准备得如火如荼,连可控挑选的仪式礼服都被抓紧时机赶制。这会儿不得不提飞云商会是在人才辈出,哪怕我一天一个样也给我算准了时间举行仪式,保证仪式当天我的衣服能正正好好地合身穿上。
收拜仪式的当天所有人都很高兴,行老爷对我再也不是对待普通孩子的态度,笑容格外真心实意,更别提本就对我格外友善的行夫人和行家兄弟俩。
“以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行夫人握着我的手笑意吟吟。
行老爷举起酒杯,直接告诸衆人:“某在这里请诸位做个见证,从今天起缈缈就是我家的女儿,她的姓名会载入宗族族谱。从此以後,她的话语同行允行秋一般无二!”
我与行允关系好是衆所周知的,总有人以为两家最後会结亲,毕竟青梅竹马的纯友谊还是很少人会相信的。
现如今儿媳妇成了女儿,大家意外之馀倒是没有多说什麽,谁让飞云商会财大气粗丶出手阔绰,坐在远处的普通民衆乐得吃免费的席,自然声声鼓掌;坐在前端的是请来的璃月各位商贾,往後还仰仗着飞云商会,更不会有人扫了性子。
在热闹间,一抹紫色的身影悄然而至,大家声音小了些——是玉衡星刻晴。
刻晴公务繁忙,但我月馀前为璃月作出贡献,身份的特殊又放在那里,她自然要来维护一下这位比起申鹤更能联通人类与仙人沟通的枢纽。
玉衡星携着天权星的赠礼一同前来,客气又礼貌:“飞云商会有这等喜事,实在恭喜。我与林小姐也算是有共同战斗的缘分,在此专以我个人的身份来送上薄礼。”
说罢,她的手又轻轻一指:“那边是天权星代我送来的礼物。”
刻晴的个人身份代表了私下关系的亲密,凝光的天权星指称则代表了七星对我的特别关照,属实是里子面子都给到位了。
行老爷赶紧命人接过礼物,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因对方的客气而倨傲半分:“玉衡星大人公务繁忙,实在没想到您会应邀,是某的失礼。既然赶上饭点,不然就……”
刻晴立刻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必,我还有其他要事,就不叨扰了。”
有刻晴开头,其他人员也一并到位。仙家们的礼物交由申鹤一并送了过来,甘雨的那份则是被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一起送上;瑶瑶和香菱并行走着,手中捧着的是萍姥姥嘱咐一定要交到本人手上的玉透小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