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喊了一句,“世子不能跑,越是跑,狗越要追。”傅筠胆战心惊又站住。嗷呜!那狗就扑了上来。咕咚。傅筠腿软,扑通跌坐在地。特训犬一爪子摁在傅筠的脸上,威风凛凛,看着院子里的人。一院子人——静悄悄。傅世子不是在战场都能击退敌寇,英勇立功么?怎么见到一条狗,不光要吓得跑,还被扑到?大家大眼瞪小眼。一个瞬息后,还是老夫人先回过神,怒道:“来人,放箭,给我把这条恶狗杀了!我就不信无人治得了它!”管家吓得忙道:“老夫人,使不得,这特训犬是在陛下那里上过名册的,拢共就十二条,全都有正规的编号,那编号从的是军中的编号,说句夸张的,这算半个将士了,按照律例,伤害将士是重罪。”老夫人怒火中烧,“难道就由着它无故伤人?它伤的可是立了战功的傅世子!”管家道:“不如,不如老奴去京兆尹府衙,请了管这些特训犬的衙役过来带走吧。”“不行!”徐西媛立刻拒绝,“傅世子现在这般,怎么能让外人瞧见。”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傅筠,怎么这般没用!连个狗都降服不了。不能请衙役,也不能射杀,难道就这么拖着?一想到要把徐西宁再放出来,老夫人怄的头晕目眩的。但也没得选。只能咬着牙,“去把三小姐带过来。”说完,自己转头回屋了。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徐西宁。管家得令,忙吩咐人去请徐西宁。祠堂。徐西宁和春喜被两个婆子十分粗暴的推搡进来。“三小姐好好反省吧!”砰。将门关上。外面落锁。春喜回头看了一眼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掏掏索索,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鸡腿,眼睛亮晶晶的举到徐西宁跟前,“小姐,吃。”徐西宁震惊又忍俊不禁,“从哪弄的?”春喜道:“小姐让奴婢去买火折子的时候,奴婢顺路买的。”徐西宁呼撸春喜脑袋一把,“你吃吧,我不饿。”春喜笑眼弯弯,掏掏索索——嘿!又掏出一只鸡腿。“奴婢买了两个,咱俩一人一个。”她眼睛那么亮。徐西宁看着她,无法避免的想起原先在军中,她和战友深夜放哨时,半夜饿的肚子叽叽咕咕叫,战友从衣服里掏出白日里藏的馍。就着腊月里的西北风,她俩一人一半,把那冻得梆硬的馍吃的精光。徐西宁抿了下嘴唇,咽下嗓间的酸涩。笑。“春喜真好。”接了那鸡腿,大大咬了一口。春喜嘿嘿笑。“是小姐好,以前小姐每次被罚了跪祠堂,奴婢都悄悄带着吃食呢,小姐总念着规矩不肯吃,要奴婢说,这规矩,她们根本就是给小姐自己一个人定的,怎么不见她们遵守规矩啊,一天到晚满嘴仁义道德,合着一个德没给自己留。”现在好了。小姐不光会反击了。还在祠堂接了她的鸡腿。小姐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徐西宁忍着没去看春喜那亮晶晶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火折子呢,给我。”徐西宁一边啃鸡腿,一边接了春喜递上来的火折子。特训犬是撒宣纸之前借的。但去领特训犬,是徐西宁带着傅筠来云阳侯府的时候,春喜自己去领的。回的路上,按照徐西宁的吩咐,春喜买了好多火折子。徐西宁要,春喜叼着鸡腿蹭蹭就解衣服。外袍一解开——好家伙!火折子缠了一肚子。春喜拿了鸡腿,笑嘻嘻的问:“够不够小姐?”徐西宁:……“够!”几口将鸡腿吃完,骨头随意往祠堂里一丢,徐西宁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麻绳。将春喜绑在身上的火折子,一个一个串鞭炮似的绑了一串。正忙乎,外面传来脚步声。“三小姐呢,老夫人有令,让三小姐过去!”春喜登时一喜,“小姐说的真准,老夫人果然还得把咱们请出去,小姐怎么知道老夫人一定会再来请咱们?”“特训犬如将士,那都是有烈骨的,不是谁都能带走。”徐西宁说着话,将那串好的火折子,缠到了供奉着的一排排牌位后面。然后——在祠堂大门被开锁的瞬间。拔开一个火折子,将那麻绳的一端点了。点好,给了春喜一个眼色。主仆俩十分像模像样,跪下。走水为了惩治徐西宁,祠堂里的蒲团专门被撤走。膝盖才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祠堂大门就被打开。外面那婆子趾高气昂,“出来吧,老夫人大恩大德,放你了。”看了一眼已经燃起来的麻绳,徐西宁没敢再拖延,带着春喜起身就往出走。只是才出祠堂大门。不及那婆子往祠堂里看一眼。≈lt;ahref=&ot;&ot;title=&ot;春六&ot;tart=&ot;_bnk&ot;≈gt;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