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甚至犹豫要不要扎他两针让他停下来的时候,江寻总算是不笑了。把笑出来的眼泪用手指尖儿抹掉,他说:“巧了,我也是,我算是跟着她长大的,但她对我也没多好,还不如跟前的乳娘对我好。“王荣抓走我的时候,其实王荣的目标是她,她为了躲避,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王荣也是可笑,以为抓了我,就能引得她出来。“他也不想想,皇家自古以来盛产什么。“盛产薄凉。”江寻几句话说的凄怆。徐西宁没多问。问了又如何,不过是知道知道他曾经如何被母亲抛弃又如何被王荣虐待。何必呢。她自己都不想提过往,江寻怕是更不想。“你是徐让的孩子吗?”徐西宁问。江寻摇头,“不是,我爹是赵巍。”徐西宁:……徐西宁:!!!徐西宁:???哈?谁?江寻看她的反应,笑出来。这笑和刚刚的笑不同。很鲜活。像个人。“母亲和赵巍……算是青梅竹马吧,江城年活着的时候,是打算把她嫁给赵巍的,这也是外祖父的意思,这般的话,与京都的镇宁侯,也就是当初的傅矩,也算是搭上了来往关系,为将来铺好了路。“毕竟赵巍和傅矩是生死之交,赵巍还是傅珩的师傅。“但赵巍在西北忽然被围攻,同时江城年出事,母亲被送到了京都。“母亲在来京都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我了。”当时是怎么把人生出来的,又是怎么弄出去的,怎么瞒天过海的……江寻没说。徐西宁也不问。她不太想问。大约是冷漠吧。大约是自私吧。吁了口气,江寻道:“总之,我就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并且和你一样,都被母亲抛弃过,都九死一生。”徐西宁忽然问:“你想要皇位吗?”江寻先是一愣,继而笑出眼泪,“不喜欢,拒绝了,别坑我,虽然我天天在成国公府,但也知道你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饭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我何苦呢。“我只有一点抱负,没有那么多。“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给我封个王爷,给我一点点小权利让我实现我那点抱负,就足够了。“再多了不行,你不能欺负残疾人。”原本沉闷的气氛稍微活泛一点。江寻又一脸认真,“我特别喜欢水利,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在国子监增开水利课程吗?我想去授课,就当是给我这个哥哥走个后门儿,让我吃口皇粮。”逃了江寻给出的几条政令建议,徐西宁在御书房和几位朝臣商议过。合适的,全都采取了。徐西宁也没有遮掩江寻这个人,只是没有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毕竟涉及到的一段过去并不那么光彩。济南府的武馆开的风生水起。国子监开课的时候,徐西宁就做主,同时增设了武艺,水利,医药学以及徐西宁一直想要开设但始终没有机会的兵器目。随着粮票的政令在全国慢慢推行,整个朝堂渐渐也运转的步入轨道。立冬那日,西北传来首次战报。大捷。一同传来的,还有傅珩一封家书。满纸都是惦记,思念。山河破碎,总有人能撑起一方天地。“主子,下雪了。”五福拿了件披风,披了徐西宁身上,“廊下凉,紧着这几日就有些咳嗽,您还是回屋里吧。”昨儿着了风,今儿一早起来,徐西宁就有些咳嗽。她拳头抵着唇角,咳了几声。心尖被牵动,想到了傅珩。以前傅珩也是这样咳。忙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但空下来,思念如潮,劈头盖脸的砸。砸的她鼻子有点发酸。“五福啊。”“在呢,主子。”徐西宁不登基,但执掌朝政,身份又只是镇宁侯夫人,五福便只能称她主子。“你说,我若是去一趟西北,如何?”五福吓一跳,忙道:“主子,这可使不得,寒冬腊月的,咱们这里都这样冷,西北还不知如何呢,眼看又到年节了,各处都有的忙。”“我不怕冷,忙的话……二殿下现在也能看折子了,再说,六部尚书都很靠得住,朝廷目前也算平稳。”原本只是想一想。可越是说,这想法就越像是涨疯了的草一样,疯狂的缠绕着,盘亘着。五福哪敢和她做这个决定,“您要是去,还是和几位尚书大人商议商议。”商议就去不了咯!一句山高路远,艰难险阻就足够拦住她。徐西宁笑了笑,“去看二殿下吧,今儿还要去给他施针。”“奴才给您传软轿、”“走过去吧,拐角的腊梅开了,顺便去看看。”宫道漫漫,五福撑着一把油纸伞,给徐西宁挡着头顶的雪毛子。不知是最近着实的闲了还是如何,总能想起以前。她刚嫁给傅珩的时候,进宫敬茶,被皇后在寝宫门前为难。当时她身上带着伤,还是章景繁把她背出去的。≈lt;ahref=&ot;&ot;title=&ot;春六&ot;tart=&ot;_bnk&ot;≈gt;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