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翠枝醒来时一看到自家姑娘脖子位置纱布时,吓得眼泪齐刷刷地往下掉,抱着贞婉一直说要不是自己贪睡,起码还能护着人。&esp;&esp;贞婉心软得把人哄好了,也感谢还有人这么惦念着自己,跟翠枝保证以后都不会了。&esp;&esp;她亲手把那条帕子洗干净了回到房里,碧萝那边便有人过来告知,几天后闵舟的辰宴,长公主邀请她一同入席。&esp;&esp;贞婉有些意外,谢过了碧萝通报的下人后,愁着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三公子做辰礼。&esp;&esp;贵重的礼品她没有,先下手头上的银钱也没了,最拿手的便也只有荷包了。于是贞婉便把之前用来给长公主绣帕子的那匹料子拿出来了。&esp;&esp;闵舟的十九辰宴就只有家里的一些人,没有大办,但因为今年特殊,多了贞婉,大家心里都挺在意的,但没人敢在明面上讲。因为辰宴高兴是高兴的,但有时候又多了一份心思。&esp;&esp;夜里,贞婉穿着亵衣坐在铜镜前,拿着那张帕子,回想起白日里重见闵越的事,为自己尚未问到对方的姓氏时还在感到遗憾,但转而又感到丝丝的暖意。&esp;&esp;翠枝端着纱布和金疮药进来时,看到自家姑娘低头宛若一个春娇的雀儿般勾起笑意时,偷偷地来到她身后,瞧见了帕子。&esp;&esp;“姑娘,这是遇到心上人啦?”&esp;&esp;贞婉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帕子道:“莫要胡说。”&esp;&esp;翠枝看到她这副娇羞的样子,于是把金疮药放下撞了一下,“姑娘,这帕子是哪位公子的呀?说说嘛。”&esp;&esp;她说着举手发誓,“我跟姑娘保证,翠枝一定不会乱说的,不然天打……”&esp;&esp;“好了。”贞婉捂住她的嘴巴,犹豫了片刻,缓儿浅笑,又有点女孩子家的不好意思,“也不是心上人,只是那公子屡次三番救过我性命,我……”&esp;&esp;“哇,救命之恩耶。”翠枝笑得不怀好意,“以身相许哦。”&esp;&esp;“你……”贞婉羞得脸蛋一红,恼了她一下,起身坐到一旁,“你再胡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esp;&esp;翠枝哈哈大笑,挨过去哄她脸皮薄的主子,“姑娘,翠枝错啦,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我啦。那公子是不是长得十分俊俏嘛,才会让姑娘也如此念念不忘……”&esp;&esp;“翠枝。”贞婉热得脸都快烧起来了,说又说不过这丫头,翠枝笑哈哈地拿来纱布给贞婉上药,“好啦,不逗姑娘了,可是姑娘要是有了心上人,也属正常的嘛。”&esp;&esp;贞婉拿着帕子,娇眉低垂。&esp;&esp;翠枝瞧见了那清淤,心里又心疼,“这什么无妄之灾嘛?”&esp;&esp;她吹了吹,眼眶又要红了。&esp;&esp;上好药后,贞婉拉着翠枝的手把人拉着坐在自己身边,静静地看着她。&esp;&esp;翠枝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此时被这么一个温雅娇美的姑娘眼睁睁地瞧着,也不免疑惑起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esp;&esp;“翠枝,我家中无其他姐妹,只有一个几岁的弟弟,所以也没试过姊妹相处之间的欢乐,但你真的很好。”&esp;&esp;以前生活得再苦再累,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虽说来到了侯府后也是一个人,但这里总比家里清闲,现在还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丫头,贞婉心哪里不软的。&esp;&esp;她从未得到过太多的关心,以往爹娘的心思都在弟弟贞川的身上,几乎没有对自己如此上心过。&esp;&esp;见她如此,翠枝感动地想哭,“姑娘,那是因为姑娘你人也好。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不似别的公子小姐们。我是丫鬟,你却允许我与你同吃同坐的,哪个主子会这样啊。”&esp;&esp;贞婉想说:“我之前……”&esp;&esp;“翠枝不管你之前如何。”翠枝说,“但你现在是我主子啊,姑娘人好便是好,你对翠枝好,翠枝自然也对姑娘好。”&esp;&esp;贞婉嗯了一声,抱了抱翠枝,她好像已经很满足了。&esp;&esp;几日后。&esp;&esp;整个侯府的人贞婉都不熟悉,她平日里喜欢在院子里呆着,原本想着绣个荷包,但又觉得不妥。荷包属于闺蜜之间或情人互相相赠的礼物,实在不宜赠送兄长。于是在闵舟辰宴这天,提早跟着翠枝的指引去了厨房。&esp;&esp;当管的平姑看到突然出现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客气又疑惑地问:“姑娘,您这是?”&esp;&esp;厨房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出现在门口这衣着素雅的貌美姑娘。&esp;&esp;贞婉一福身,表明来意,“姑姑,打扰了,我本是侯爷外戚,但家中贫境有难,得以长公主照料,留在府中小住。姑姑唤我一声贞婉便可,今日是三公子的生辰,贞婉无别贵重礼品可赠,只有厨艺略懂一二,想下一道菜式表以心意。不知道姑姑方便不方便。”&esp;&esp;平姑之前好像听其他人提过,府里来了位姑娘,但不知是何身份,现在一看,想必就到眼前这位姑娘了。看她礼仪芊雅周到,气质得体,自己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便笑呵呵地说道,“方便的方便的,贞姑娘请吧。”&esp;&esp;贞婉点了点头,翠枝扶着姑娘踏进门槛,跟着贞婉一道谢过了平姑。&esp;&esp;贞婉出发宴厅时,路过侯府的绝大部分地方,倚园地处偏僻,绕了一个大圈才到前厅。在偏廊路过时,远远的看到了另外一道廊道出路过几个人。&esp;&esp;她放慢脚步朝那方向看过去,只见到几个背影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去。&esp;&esp;贞婉本来不太在意的,但在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后又觉得疑惑。&esp;&esp;“那是何人?”贞婉礼貌地询问领路的下人。下人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回姑娘话,应该是世子。”&esp;&esp;原来是他,怪不得自己觉得有点眼熟。&esp;&esp;贞婉来不及细想,就继续往宴厅方向去。&esp;&esp;晚宴开始之前,平姑从时辰的把握,菜品的安全都一一检查了几遍才放心,稍后通知了夫人可以开始进宴。&esp;&esp;平时主子们身边只留下一个侍菜的丫鬟便可,但今日不同,除了两个丫鬟,平姑也会留下来看着。&esp;&esp;长公主和老夫人一起进了宴厅,李泽安旁边扶着她的是闵文章。今日待见贞婉的事是李泽安提议的,他也不敢有任何异议。&esp;&esp;这个女儿总归是要认的,可是这么认,认到何种程度,也由长公主说了算。&esp;&esp;李泽安无意为难一个姑娘,但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办,世家子弟的身份何等重要,其中关乎到的不只是个人,还有大家利益关系,所以能让贞婉出席辰宴,对她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esp;&esp;长辈们都没什么意见,几个孩子自然也说不得什么,其中厉害他们也是知晓的。&esp;&esp;但一码归一码,既然伤害到母亲的人,他们心底里到底也没多大欢喜。&esp;&esp;这一点,贞婉也清楚。&esp;&esp;她能进来,受到长公主的照顾已是感恩,并无求取其他,若是往后孤死于那道院落,她也认了。&esp;&esp;贞婉在偏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下人过来通传,翠枝留在外面等候。&esp;&esp;这时间里,李泽安询问旁人,怎么还不见闵越的身影。&esp;&esp;闵舟回答,“回母亲的话,二哥说他晚些时辰就会过来。”&esp;&esp;李泽安无奈,“你生辰他这么不上心,怎么当哥哥的。”&esp;&esp;“娘,你错怪二哥了。”闵舟笑笑。李泽安看他一眼,“也就你脾气好,换作敏敏,早闹了。”&esp;&esp;无辜被牵扯的闵敏嘴巴一撅,“娘干嘛说我嘛。”&esp;&esp;一家人其乐融融,早片刻已经出现在门口的贞婉心里无限感慨,淡然地生出了一抹羡慕之意。李泽安先看到她,“来了?”&esp;&esp;她说着,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每个人脸上的微表情都各有不同,闵舟平静,闵敏眼神一亮,而老夫人和闵文章都闪过诧异,李泽安则淡淡地笑了。&esp;&esp;“贞婉请各位安。”以往的教导此刻表现出良好的结果,贞婉温雅,明媚大气,丝毫不输那些从小养在闺阁中的贵女。&esp;&esp;“这便是贞婉啊,好好好。”老夫人笑呵呵的,眼底甚是满意,总归是儿媳让人教导得好,也没给侯府丢脸,“坐下吧。”&esp;&esp;贞婉笑了笑,看向李泽安,李泽安轻轻地点了点头,“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莫要拘谨。”&esp;&esp;“谢夫人,贞婉明白。”贞婉落座在闵敏旁边,闵敏则目看着她,本不想多看,却又移不开眼睛。&esp;&esp;贞婉长得这么美,让她又想起了已经出嫁的长姐闵安,长姐曾经也是燕都的第一美人,如今看见贞婉,实在不好说比较。更何况眼前这人,衣着素雅,脸上只有点点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