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几人异口同声。
慕容桓犹为诧异。
“难不成这个凶手的名字叫红线?”卢十一郎猜测道。
这时,吴杰将苏三郎主拿来的吃食摆放在了卢凌面前,慕容桓亲自来验。
“无毒,苏三郎主也不会这么愚蠢的亲自送毒物来杀她。”
但苏宇在这个时候来送吃食绝不会是巧合,难道他是为了掩护凶手?
如果是,他与凶手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红线又到底是什么意思?牢房的顶上有留下一根红线,邱氏也提到了红线二字。
难道与师傅所说的那个故事有关吗?
还有留下来的香灰。
乔补阙的死。
邱神绩的失踪……
见慕容桓陷入沉思,卢十一郎道:“我这就去将苏三郎主带到大理寺来问话!”
“等等——”慕容桓唤住他道,“先不要叫他来大理寺,卢少卿,十一郎,我总感觉凶手似乎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以免打草惊蛇,不如派人密秘去监视应该会更好一些。”
“密秘监视这事,还是由我来做吧!”萧慕宸接道。
慕容桓点头一笑,又问卢凌:“乔补阙到底是怎么死的?仵作有验出来吗?”
乔补阙的死与邱神绩的失踪、郭弘霸的死以及现在邱氏的死都密切相关,尽管慕容桓心中有一个猜测的对象,但还是要查清楚真正的死因。
卢凌将仵作辛卫找了来,当辛卫看到又有一具尸身摆在审讯室时,大吃一惊:“怎么又多了一具尸体?”
“我看过她的嘴里了,像是咬舌自尽,但具体死因,还是请辛仵作仔细验一验。”卢十一郎说道。
辛卫答了一声喏。
这时,萧慕宸开门见山问:“乔补阙到底是怎么死的?”
辛卫答道:“是被人捂了鼻子闷死的,死前喝了很多酒,并无多少挣扎,他的嘴角是上翘着的,似乎还在美梦之中。哦,他的身上还藏了一绢帛……”说着,辛卫将那绢帛递到了萧慕宸手中。
萧慕宸打开来看,见上面写着的正是昨夜在酒肆之中听到的一诗: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百年离恨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
“绿珠怨?”卢十一郎不解的问,“他写这诗放身上干什么?”
“这诗,他应该是要送给他自己献给魏王的女婢碧玉的。”慕容桓答道。
“送给碧玉?呵,满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婢献给了魏王,还谋得了一顶乌纱帽,现在送这诗又是闹哪样?证明他有多深情吗?”卢十一郎不屑的讽刺道。
慕容桓似预感到了什么,脸色陡地一变。
“不好——”
“又怎么了?”
“那个碧玉娘子……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她蓦地拉了萧慕宸的手,就要朝大理寺外奔去,却被萧慕宸反手拦住。
“你要去哪儿?去救那个碧玉吗?”萧慕宸道,“现在去应该也来不及了。如果乔补阙将这诗已经送到了碧玉的手中,那碧玉娘子现在可能已经自杀了。”
“自杀?”卢十一郎提高了嗓音惊讶道,“她为什么要自杀?跟着魏王一起享荣华富贵不好吗?”
这时的卢凌接道:“因为绿珠怨这诗本意就是为了歌颂绿珠为了以全贞洁拒孙秀跳楼而亡,乔知之写这诗,大概意思也是想告诉碧玉,与她在黄泉下相会吧!”
生不能相守,死便相随!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极其凄美感人肺腑的一则故事。
卢十一郎却出了一声轻蔑的感慨:“也就是乔知之让碧玉自杀,以殉情的名义?靠,这不是诱惑他人自杀吗?这么歹毒啊!”转念又看向卢凌,“不过,十郎,你怎么知道?”
“我……”卢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瞪眼怒道,“以绿珠与石崇之事推测乔知之与碧玉,难道还不行吗?问这么多干什么,查案!”
“是是是,查案!”
这时,慕容桓提议道:“乔补阙不会自杀,要想知道他的真实死因,便只有去一趟乔家府邸,查看他死于睡梦中的第一案现场,以及他昨夜到底遭遇了什么。”
说到这里,她向卢凌拱手:“还请卢少卿允准,给我手令,让我去查证。”
卢凌嗯了一声,表示应允。
慕容桓便牵了萧慕宸的手,准备前往乔家,却在刚迈出审讯室时,遇到一名捕快慌忙来报:“卢少卿,门口来了一干人,是由侍御史来俊臣带来的,说是带来了圣人的旨意。”
“来俊臣?”
卢凌的脸色变了变,来俊臣的名声可不好,最近听说陛下专门于丽景门内,另置了推事院,有人传言这便是一座新开的牢狱,而来俊臣便是这推事院中的主事者。
他早有耳闻,自来俊臣跟随魏王上位以来,所行之事比之周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推事院里几乎每日都有人进去,但进去后的人就再也出不来。
“他来大理寺干什么?”
卢凌不悦,与萧慕宸、慕容桓一同快步走了出去,几人就见来俊臣身着一袭官服,嘴角留着八字胡须,眼神谄媚,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咦,原来萧中丞也在此啊!”他的目光先是朝萧慕宸身上一扫,旋即又转向了慕容桓,“还有这么貌美的小娘子相伴,萧中丞艳福不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