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存清裹上羊绒羔,手捧袖炉,穿过院内的小径,去开门。寒风刮在脸上,少女打了个冷颤。
府门大开,男子俊隽秀美的脸印入眼帘。
“可否借住?”陈渂将随身的玉石递过去,“这个算费用,如何?”
存清翘起下巴目光直直打量他。
衣袍带血,嘴唇苍白。
“通行证拿来。”
只见男子收回玉石,一手往里衣掏出一张纸。
她慢悠悠接过,展开页面,红字黑字印章俱全。
“你叫陈渂?”她问。
“正是在下。”
存清满意地点点头,将物件归还,侧过身,示意他进府。
院子不大,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屋舍紧密地靠拢在一起,院中间有一口结了冰的池塘,和一棵没什麽叶子的树。
这院中设施错落有致,规范整洁,一眼看去,一览无馀。
男子小腿刚迈过门槛,她忽然想起来,府里可没什麽医师。
于是叫停他,“我这里不管生死,只管吃住。”
“咳咳咳……”男子捂着嘴,有气无力道,“我身强体壮,应是熬得下来。”
存清虽怀疑,但他既然如此说,她也就不再纠结他会不会死在这了。
她凝视他的袖口,那是他方才放玉石的地方,好像记得他说过是要给她的。
“那玉石现在可以交于我了。”
他一顿,然後连忙拿出递给她,“我以为小娘子不喜这些俗物。”
“粗俗之人自然喜欢身外物。”
“如此啊。”他看起来颇为感慨。
存清平静地陈诉:“况且分毫不取才更显居心不良。”
他倒煞有其事道:“不,我倒觉得是你品性高洁。”
闻言,她抱手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瞧他,轻呵一声,自顾自地往府里走。
“你的认知让我好奇你如何活到如今的。”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好脾气答:“可能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路上没遇到什麽危险吧。”
存清怀疑地将视线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就差点将觉得我很好骗几字写在脸上。
他惭愧地低下头:“早就听闻凌秀山清水秀,在好奇心驱使下,便来爬山,却不想滚下山头,落得狼狈。”
听他这番境遇,她略微感到搞笑。
谁家大聪明,雪天爬山?不要命了。
存清微微一笑,“你还真是身强志坚。”
他觉得无关紧要,玩笑道:“可能是上天眷顾,保我大难不死。”
“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不过我看你倒是半死不活的。”
存清看见他愈发无血色的脸,隐隐担忧。
“所以”,他满脸愧色地看着存清,说,“我的後福要倚仗小娘子的善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摇摇欲坠。话落时,人就成功横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