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渂的话语中处处透露着此事的古怪,存清动脑子思索,灵光一现,“贪污!”
“可是谁胆子如此大,敢这麽明目张胆还不计後果的贪污?”她苦恼地冥想。
“不知道,”陈渂凝眉道,“金都下发的粮食治本不治根,解一时之苦,最好找到那批被藏起来的粮食。”
存清附和道:“如果最近两年都是贪污,他以最快速度运走要走水路,货船运输需要登基在册,可这一查就会被人发现,难不成是马车运送?可运去哪,一路上交路引,被官兵查看也容易被人察觉。”
“除非······”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陈渂接上她的话,“除非,这批粮,还在曹县。”
存清一喜,曹县不过百里,若是好好搜查不是没可能找出来。
可下一秒,陈渂就打破了她的喜悦,“曹县在西南,地势险峻,多高山,若是藏在地底······”
她脸一下就拉下去,地势险峻,说明好些地方人可能都去不了。
“陛下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还下放国库,不是给了那些背後之人愈演愈烈的心思吗?”
陈渂也不知道,皇帝不蠢,此事过于怪异,只要稍加细想不难猜出问题,可他的原意是让陈郢来,是知道,但故意装作不知,想借此名义让陈郢办出大事,赢得朝廷对陈郢的认可?
可这也太麻烦了,不仅伤民还伤财。以皇帝的性子,该不会做这样的亏损的事。
“不知道。”陈渂看着存清,“我不知道父皇为何明知道此事不简单还不加以阻止。”
不作为就算了,可皇帝的行事中还有隐隐放纵的意思。
“那怎麽办?”
“只能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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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陈渂只将心中的烦恼和疑惑给自己分享,存清格外重视这件事,在房间奋笔疾书地分析事情,还把每个人的作案动机写出来,连续好几天,她都要跑去陈渂房间,和他一起思考。
存清认为要首先排除陈郢。
因为按照他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出曹县灾情的奇怪。
陈允也不可能。
在去侯府要粮之後没两天,侯家就派人来说多添一百吨粮,既然有心送粮那就说明他也无心害百姓受苦。
可陈渂不这样觉得。
“陈允的人在曹县附近一直有活动,不排除他是为了洗脱嫌疑故意行事。”
存清指着另一个人,“那是这个?之前死掉的那个瑞王是他孙子,他有没有可能因为记恨,来报复?”
陈渂否决道:“他早就告老还乡,不参政事。”
“行吧,”存清撑着下巴,闷闷不乐道:“这麽多人,到底谁才是幕後主使?”
“幕後主使就算抓出来,恐怕也不能连根拔起。”他把桌上的蜜饯递到她的面前,“先吃点甜的,缓缓心情。”
存清手上拿着纸墨,不方便,于是张嘴去咬。
一霎那,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唇擦过指尖,微微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