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个月尚未有人赌赢,老板就会直接告诉他们若是今天赢下就去请巫婆。
现下就是告诉他们,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
现在不过月初,若是等到下个月,那麽皇城的人便会对他的行踪起疑,如此必须药用物来交换。
台上的老板,说完话,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陈渂和存清,正打算离去,就见陈渂喊住了他。
“阁下留步。”
老板的脚步一顿,看向喊他的人,见人他毫不意外,这两人一看便不是长居此处的人,如今不远万里的找到苗疆,还特意到他这来玩天皇赌,一瞧便找到是有所求。
再瞧这男子的脸色,眉尾和眼尾过分的红润,像是哭过的模样,但眉尾的红痣却暴露了其种了蛊毒的迹象。
看时日,怕是活不久了。
他道:“在下有您所求之物。”
老板本想拒绝,但一听这句话,少见的迟疑住。
那味药材,他所寻已久,也有刻意放消息出去千金购买。
巫婆用蛊毒,对自身伤害不浅,所以便设下一个月问诊一次。
巫婆也并非是赌坊的人,只是于他有合作,保护对方的安危和维护生活,问蛊之事也不是全部由他决定。
“您应该知道我不缺钱财。”陈渂也不怕老板拒绝,脸上笑意连连道。
老板不是瞎子,男子穿得普通,可他到底是闯南到北过的,只一眼便瞧出他身上的衣物是只有王孙贵族才能够穿的画意布制作。
但那味药材可谓是难求。
两难抉择中,向来果断的老板皱眉思考良久,才长叹一口气道:“你们的药物可先拿给我看看?”
老板的生意能这样好,守信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陈渂还是道:“可以,不过得你答应之後。”
老板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稍等两天,如今巫婆在乌兹皇宫为国主救治。我且先去派人问问。”
陈渂讶然,竟然是去给乌兹皇帝治疗去了。
“静候佳音。”陈渂笑得温和,带着存清离开此处。
毕竟此事急不得,陈渂等了这麽久还不至于连这两天都等不及。
存清见事情完成了差不多一半,就对存清道:“那我们现在要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吗?”
陈渂目光似有些黯淡,瞧着存清,眼里有些不解,他问:“你很想去吗?”
对他的父亲和母亲来讲,这段在乌兹的时光是他们的耻辱,初回大金时,他曾今抱着让他们心疼,想要他们産生怜悯的安慰他,想要告诉他们他这些年过得有多麽的不好,多麽的艰难,夜里是怎麽在被子里哽咽。
但是他们的眼中不见关爱和担心,只有浓浓的厌恶,他们觉得这样的他,已经配不上皇子的身份。
後来他拼命成才,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关注。
世人只知道他如何聪明伶俐,却不知道在这夸奖的背後,他要付出成千上万的努力。
“很难想象你当时那麽小一个,在没有亲人的情况下,在这里生活一年到底是怎麽样的。”存清用炯炯目光看着他,眼里全是向往。
陈渂从未遇到这样一个,满心满眼可以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的人。
皇帝在乎的只有皇後和陈郢,而他的母妃心里也只有皇帝。
秦惠说喜欢他,不过也是看重他的能力,想要带着秦贤遇不被右相欺压。
她是喜欢他,可更看重他身上的利益。
“我那时······”
陈渂的心头冒出一股奇怪的想法,他竟然想对他倾述他的惨,不是因为想要获得她的怜悯,而是想要得到理解,找到倾述者。
存清眼睛一直很亮,就像是湖中清凉的水打起的漩涡,将他越缠越紧,越来越深。
“你喜欢金都的生活吗?”他突然问。
存清知道金都里的险恶,就路上来说,也可想而知。
“不喜欢。”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等大局定下,我要和爹爹说一家人都搬去江南。”
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陈渂什麽笑点,他竟然将手主动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起来,眼神也格外暧昧不清。
头顶是他温凉的手,轻柔的触摸,叫存清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推举,只是呆呆愣愣地说:“你怎麽了?”
“只是高兴,”陈渂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笑,“为什麽是江南。”
存清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又高兴了,不过也没探究的心思,转而回答他的问题,“那里繁华似锦,人也是温柔可爱的,人人向往之。”
“我也觉得江南不错。”陈渂细细思考。
江南水乡,河流通畅,水路交通方便,又是经商之地,人员来往大,容易掩人耳目。那处多高山流水,道路崎岖,山林之中隐蔽,是个好去处。
于是他看存清的眼神愈发温柔。
存清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客套道:“你喜欢的话,以後可以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