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倾看着莽撞的少年,眉间含笑,她知道着一年以来的期盼终于快要实现。
她马上就可以逃离这深宫之中,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处,不必在夜里殚精竭虑,恐怖自吓。
马上,她就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你来了。”语气里娇媚明艳,是挡不住的愉悦。
杨定萧盯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粉衣,发髻上还戴着他之前所赠送的玉簪,看着那对簪子,让他有种她已经是自己妻的错觉,他眉眼刚毅,此时却如一泓清泉,散发出汩汩暖意,减化了他的冷硬,带出了许多柔情。
“我来了。”他扶着她的手臂,心中激动万分,“待年後,我便亲自向陛下求取,请其为我们下旨。”
年关降至,朝廷的事情早在前一段时日处理妥善,近些时日无论是官员还是陛下都是在自家过年,要等小年过後,宫中才会举办年会,到时杨定萧会在朝廷以军功求取恩典,尚公主。
陈婉倾可知道当时自己为了温暖这块冰石头大费苦工,如今瞧见他眼里的珍重之意,也觉得一切不算白费功夫,苦尽甘来不过如是。
“我等你。”陈婉倾靠近他,将身体全全搭在他身上,末了,她有感而发地说,“谢谢你们。”
谢谢你,能愿意为了她,劝服了自己的父母,还让其拼尽全力地救她出宫门。
她知道,让定萧娶她定然会引起皇帝不满,近来这段时日,陛下有意忽视勇毅侯府,就是想要定萧知难而退。
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她。
“往後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陈婉倾抱着他不放手,尽管杨定萧早已习惯公主的热情,但此刻还是不由地红了耳尖。
“公主,先松开,好不好?”
陈婉倾知道他害羞,主动放开。
杨定萧担心公主误会自己不想与她亲近,于是稍显急切地解释道:“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女子的名节对外很重要,在成婚前我不可贸然唐突你。”
陈婉倾听後,笑了笑,这人真是个死呆子,即便每次都是她主动,他还是会觉得是自己冒犯她,当真是个老实人。
“好,我这次便答应你。”她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悄悄道:“你也快回去吧,现在宫里头没人,你出现叫有心人看见,难免会招人口舌,对你我都不好。”
公主转头朝一边的贴身奴婢道:“白月,你去送。”
白月熟悉宫里,知道走哪处的捷径可以叫他不被人发现。
杨定萧有点不舍,一步三回头,最後在公主的嗔怒下不得已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殊不知他们自以为隐蔽的角落,却叫高台之上的陈允瞧个干净,见两人都离开,他才慢悠悠地站在空旷处,望着杨定萧地背影,他不明不白地道:“还真是感情厚重。”
他没想打破什麽,只是这处曾今是他的住处,年幼的屈辱的艰难都是在此处度过,此处位于冷宫之中,久了没人住,便杂草丛生,陈允时常喜欢在一切过得好时来寻找当年的不甘和怨恨。
只为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的一些虚假给迷惑而産生心软。
他看得出方才下面的两人不是第一次这样聚在这里,可这次是他第一次碰见,足以可见其实防密还是挺不错。
陈允住在这许多年,每次也只会在这高台呆上片刻。来此处也是另辟蹊径,他们自然不知道他来了。
他对公主何结局并不关心,但是若是能帮他们一把,让杨定萧对他産生改观,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既然如此,他便不打算将今日所见泄露出去。
只是怕是这个地方他们以後来不了了。
他今日请了太子过来此处,这处以後便也算不上什麽好地方了。
趁着太子未到,陈允换来一旁的下属。
“去将今天的事分别告诉公主和杨小将军,让他们提个醒。”
林七一个莽夫,不会写字,但自家殿下老是给他派一些费脑力的活,他往往感到心累。
好在他最近认识一个可爱的女子,她是个女先生,在学堂教他弟弟上学,刚巧那女子还住在他家对门,那麽今日回家後还可以问问对方,只是希望不要让对方觉得冒犯啊。
他这般想着,但下一秒陈允已经看过来,“这麽还不去?”
林七一顿,捂着脑袋,殿下这意思是要他现在去?可是现在那女先生还没下学呢。
陈允感到一丝丝疲惫,林七原本是一个军中的士兵,有回出任务受了重伤,眼看就要死在野外,这时却遇见行商的他,他瞧着他痛得哇哇大叫,觉得吵闹,于是将其救下。
林七对他无疑是忠诚的,可他毫无学问就算了,连他的吩咐都能自己理解成别的意思当真是教他有些无言。
“我没叫你要掩藏身份。”陈允手中地折扇摇了几下,他见林七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颇为无奈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