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清安抚着杨氏,“娘,别气了,如今事情已经定局,现在多说无益。”
杨栩若没被杨氏的责骂而妒恨,她知道这些是她该受的,她企图弥补一点地说:“让我去吧。我去请罪,要杀就杀我一人。”
杨氏嘲讽道:“此罪连诛九族都不算严重!你不如早些嫁出去,免得我勇毅侯府多你一个叛国分子,有辱家风家门!”
“对不起,对不起。”她碎碎念念道,“阿姐,是我的错。”
存清皱眉,默默地看着她,“之後,你还是离开吧。”
话音刚落,府外便传出兵甲的声音。
杨栩若听着外面的动静,要哭不哭,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错了认错是好事,但你造成的後果并不能因为这个就能当作没有发生。”在士兵破门而入的前一秒,存清对她说。
如果陈渂没有告诉她,或是陈渂之前没有将真正的防布图调换,又或是陈允将防布图从江南送到存清手上的时候,皇帝已经发现,勇毅侯府没有弥补的机会,死路一条,这都是因为杨栩若。
存清同样做不到笑着去原谅她。
士兵将杨家封锁起来,把几人关在大牢。
存清将藏在袖子的银子递给压住他的士兵手里,她问:“将士可告诉我,父亲现在如何了?”
收了好处,她问的又是这样简单的问题,士兵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小姐放心,将军受过刑法,二皇子已经派人为其治疗。”
存清和一旁的杨氏丶杨栩若听见松开口气。
她们被带到一间牢房里一起关押,没见着父亲,但因为先前那位士兵的话,也不担忧。
可杨栩若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此刻还是惶恐不安。
存清不想说真相,就算知道到最後会有人来救她,她还是带着恶意地想要让她感到恐惧,从而真正意义上的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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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陈渂听着高昝口中的话而感到诧异,他缓了缓,才开口问他:“真的想好了?”
高昝露出些释怀的笑容,“人生自古两难全。”
他是商户出生,自小见识了那些官宦子弟对他的嘲笑和鄙夷,便发誓要考取功名,叫他们好好瞧瞧。
起初家中人觉得官场险恶,不愿叫他去,可当时的他心意已决,没有谁能够劝得下。
就凭着那一腔抱负热血,他一路披荆斩棘,在入朝为官之後搭上陈渂这条线,仕途辉煌,在老家,就算是县老爷也不敢为难家人。
“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你多年所求?”陈渂还是惊奇。
高昝却早就想清楚了,他决绝道:“多年来,我想要的都悉数得到,还有什麽不满足的。我如今想要的,与当年相斥,自然要两难选择,如今选她,是我的选择。”
陈渂看他眼神坚定,他也不是个要非逼着他离开的人,“好。”
高昝知道他的情绪不会有变化,也没猜到竟然如此冷淡,不过转念一想,他向来如此。
他和陈渂一直以来也只是合作关系,没有多馀深刻的感情。
“只可惜,你帮我到了高位,我却还未完成你的大业。”
皇帝知道他是陈渂的人,除掉他,让陈渂没有翻身的机会,再打压右相,是上头这几年最喜欢做的事。
右相拥权过重,又是国丈,借着这个身份时刻管着陛下,上头自然恨不得他下台。
想当年为了打压右相还亲自扶上秦遇贤,也不怕他分了自己的皇权也要打压的劲,可见一般。
陈渂公式公办道:“如今你离开,与我也不全是坏事。”
皇帝会暂时放松对他的戒备,他可以趁此机会来预谋之後的计划。
高昝笑笑:“你想要什麽?”
陈渂付出了这麽多,怎麽会放任高昝想走就走。
“江南的店铺,所有我都要。”陈渂道,“之後去缅西的那条路打探出陈允的私兵设下的具体位置。”
陈渂会扶陈允上位,但在那之後,也要为自己谋求生路。他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滋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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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陈渂的打点,存清和家人在牢房的几天还算好过。
过了几日,陈郢耐不住出现在牢房。
存清看着他不语。
他倒不气,还好笑地说:“表妹啊,你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