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挺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一阵寒风伴随这句话袭来,存清挺直腰杆,绝不心虚。
陈渂擡眼,不紧不慢地解下身上的毛氅,披在少女背上。
“我怎麽说也是大病初愈,受不得风寒”陈渂玩乐道,“就先回去了。”
存清挑眉,暗骂他不要脸。
“我明日午後要回去。课嘛,如旧。”
相处这麽久,突然说要离开,存清还有点舍不得,她失落一瞬,说:“那我让林叔送你到山下。”
只不过课如旧是个什麽鬼?!
“那就多谢娘子谅解。”陈渂这次是真心。
山路颠簸,过道被雪覆盖,说不准会迷路。由人带领也不至于多走弯路,浪费时间。
存清内心毫无波澜,面上挂起假笑:“怎麽说,你也算是我半个老师。”
陈渂眉头一跳,预感不妙,赶忙打住:“可别,我可担不起你。”
存清听後,冷哼一声,放下虚僞笑,更冰冷了
一路无声,直到陈渂放缓步伐,存清才发现,两人已经行至她房门口。
存清与他敷衍道别,就往屋里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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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朗气清,存清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陈渂正垂眸批改着存清之前的课业,骤然出现一声刺耳的响。他扭头一看,少女白净的脸撑在手心,手肘顺着桌面往下滑,瓷杯应声落地。
存清犹惊弓之鸟挺直背梁,斜眼去瞧男子的反应,毫不意外,他目不斜视地看她。
她感到有些窘迫,因为她的睡姿不太入目,叫人瞧上委实失态。
存清怨怼地看着陈渂,气哄哄地想:都怪他,人都要走了,还要不要这麽负责!
陈渂板着张脸,与往日的形象格格不入。
“你有什麽想与我说?”存清被盯得後背发凉,但依旧气势逼人问道。
不过是打了个瞌睡,他怎麽像要给她判死刑。
“你别写了。”
陈渂清冷的话脱口而出,把存清惊得瞪目结舌。“啊?”
不怪她讶异,只是经过与陈渂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大抵摸清楚男子是个笑面虎,表面看着挺温和的,实际在做事上很强硬。
她往常若是想偷个懒,他定是百番阻拦。
陈渂再次出言:“我们去亭外作画。”
“啥?”存清还是怀疑自己耳朵听叉了,表示难以置信。
“眼看冬季将过,又到你我离别之际,太严厉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陈渂解释道。
存清面上一喜。
“那我去拿颜料,你把画台搬出来。”她说完,生怕他反悔似的,马不停蹄跑去找材料。
她虽然诗词古文不行,但作画却是信手捏来。对于自己拿手的事情,她向来是表现得异常积极。
一切都准备就绪,二人各自坐在小院点缀画卷。
时间消磨,带凉意的清风,轻柔抚过少女的脸,发丝随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