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一直都在观察她的神态,见她眉间的慌乱和吃惊不似作假,才悠悠擡手,示意匠人将棺材合上。
许久,陈允又虚情假意道:“娘娘还是先回去照顾父皇吧。”
皇贵妃久久不能回神,扶着棺材边缘,摇摇欲坠。
嘴里不停念叨着,“怎麽会是真的?”
待派人送走皇贵妃,陈允再次回到摆放棺材的房间,目光幽深。
林七刚才没呆在里面等主子,一时间有些心虚地凑近他的身边。
“殿下。”
陈允的指尖搭在棺材上,思索着,突然,他看向林七,“这确实是杨定萧送来的?路上没被人做出一些手段?”
林七肯定地点头,“属下从月牙那里就接手了。还询问了底下的将领和士兵,准没什麽问题。”
陈允收回手指,又问:“你觉得陈渂真的会死吗?或则说他真的死得这麽轻松?还是说,陈郢的脑子突然又好了?”
林七挠着大头,叹出一口气,“殿下就不要为难俺了,俺不知道。”
陈允默默走出去,吩咐道:“把尸体送出去,等皇帝安排了再做打算。再去北疆查查,除了陈郢,还有谁在作怪?”
林七:“是,属下这就去告诉林八。”
“……”
陈允本来是叫他去查的,但看他的模样,叹叹气,说:“算了,我去找林八说,你去城里买份糕点送去顾家,就说今日有事,我不去看她了。”
林七抱抱拳,“是。”
“再监视监视杨存清。”
林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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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清是春末生的病,回到府上的当日就昏睡下去,等再次醒来都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此时又因为天气突降暴雨,温度变冷,她不幸又染上风寒,整天头疼的紧,连续好些天都没有好转,断断续续修养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好起来。
太子因为谋杀皇帝的罪责死掉,但目前秦惠因为怀了龙子,以及左相的求情,被接回了家里,关上禁闭。
这天,存清身子才好全。
父亲和母亲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叫她多出去走走看看,缓解一下心情,免得过于伤心而伤了身体。
存清对他们点头,也叫上梦春和识香一道出去。
一出门,存清就拉着识香说:“你说你之前在街上看见了顺安,是吗?”
识香知道小姐想些什麽,“是看到过一回。”
存清又抓着她的手,脸上露了一些喜悦,“我知道之前你和顺安还算熟悉,你将他叫出来,我想见见他。”
梦春又些不赞成,“小姐,靖王殿下已经……你何必还要……见顺安呢。”
识香却觉得是小姐想要好好告别,或则说是想知道更加确切的消息,顺安到底时时刻刻守在靖王身边,或许见面之後,小姐才放得下,想得开。
她拉着梦春,轻轻道:“好了,不要再劝小姐了。”
梦春无奈地瘪嘴,“好吧。”
存清勉强地一笑。
她对识香道:“避着些人,我去宝珍坊等着。”
识香的身影离去,存清和梦春去了宝珍坊,这里是陈渂的铺子。
老板和她也是认识久了,见她来了,微微差异,“小姐今日怎麽来了?”
“来看看,”存清避开人群,去到里面的院子,她摸着那面通着密道的墙,推了推,“怎麽打不开了?”
老板盯着这面墙,道:“殿下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便销毁掉。”
存清牵强地笑笑,“原来如此啊。”
老板领着他到一旁的屋子,吩咐人倒上茶水,“您先喝,我这边还有些生意要忙,去去就回。”
存清点头,“不必管我,我坐坐就走。”
老板也是笑着点头,然後起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