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西最大世族,就是江太妃的母家。
正因如此,他才会通过陶营之手,把江太妃母子放归江西。
「私自开采铁矿,放在历朝历代皆是重罪!」施元夕走到陶全身边,看着那张慌张的面容,道:「陶营助谢大人成事,没想到魏家却後来者居上,掌握大权。」
「他说是从朝中隐退,实则却是想要藉机投靠魏昌宏。」陶全去江南就是个幌子,他真正的打算,是借着隐居辞官的机会,行至江西,将谢郁维和江家做的事情揭破,上报给魏昌宏。
「谢大人深谋远虑,怎会给那陶营反水的机会,大人早早买通陶全,在陶营行事前,往陶家船上放了一把火,让那陶营直接葬身火海,死在江南。」
「这陶全本也该死的,他都已经被大人派出的暗卫刺了两刀,命悬一线……」
「没想到却侥幸存活了下来。」施元夕没提及徐京何派人搜捕陶全一事,只看向谢郁维。
谢郁维眼眸深深,沉声道:「我从未见过此人。」
施元夕点头:「这是自然,谢大人行事一惯喜欢差遣底下的人,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又怎会得见大人真容。」
「可有一人,大人却是见过的。」
谢郁维抬眸,看向殿外,这一眼,就见到天子亲卫推着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走到面前。
施元夕抬手指向此人,道:「陶营之子,陶子溪,谢大人该是认识的吧?」
她将王恒之丶李谓二人派往江西,却并未将所有的宝都押在那边,谢郁维以为,这些时日以来,那何昱华的商船为何会不断来往京城?
何昱华第一次行事时,招惹了谢郁维的眼,将陶全秘密送入京中。
落在谢郁维眼中,便已经完成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他虽派人盯紧了何昱华,却未将重心放在何昱华身上。
施元夕便趁此机会,让何昱华将陶子溪接到京中。
当年那场大火,人人都以为陶子溪死了,毕竟陶家上下无一幸免,那游船的河四通八达,几日内都没打捞到人,陶子溪就算逃过大火,也该溺毙在河水中。
哪知陶子溪命大,落水当夜被人救下。
只是他入水时人已经昏迷,被水流冲刷撞击到暗石上,已废了双腿。
谢郁维派人四处打听捕捞,找的都是双腿俱全的陶子溪,而不是一个身患残疾之人。
这才令陶子溪侥幸逃过一劫。
他隐姓埋名在救下他的村落中生活,後被徐京何的人找到。
陶全只是陶营之事的引子,真正的人证,是这从前的正三品官的独子,殿上许多朝臣都认识的陶子溪!
见到这陶子溪後,谢郁维面上的从容不复存在,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消失殆尽,面上只馀下冷然。
陶子溪迎上谢郁维的目光,凉声道:「多年不见,谢大人可还好?」
他面带冷笑,打量着面前的人:「谢大人锦衣玉食,权势滔天,如何可能不好。」
「过得不好的,只有我等弃子。」他本以为面前的人不会开口,未料到那谢郁维闻言,竟是面无表情地道:
「背信弃义之人,如何称之为弃子?」所行之事皆被揭破,谢郁维眼中幽深不见底,语气冷然:「陶公子一家,当为叛徒才是。」
满殿皆惊。
议事殿内涌入大批天子亲卫,哗啦啦一下将殿上的官员包围。
尹骸站在殿前,率先拔出了佩刀,指向谢郁维。
满殿侍卫围剿,气氛骤变,紧绷的氛围中,影十三抬眸看向施元夕,欲护其周全。
却见施元夕轻摇头,缓步向前。
谢郁维不会武,入宫前门口的侍卫查验过数遍,他并未携带武器。
他做了半辈子的权臣,自诩身份,今早入朝前都没发起政变,如今在这殿上就更加不会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昔日里,那个被家族欺压,背负满身骂名,只能背井离乡前往越州的女子,如今便这麽光明正大地立在朝前。
成为了谢郁维此生遭遇过的最强大的对手,神色从容且平静地看着他道:「第三桩事,虽与谢大人无关,但也该叫大人知晓才是。」
施元夕眼含深意地道:「宫中女官刘慧敏,是通过谢大人的门路入的宫,又得大人安插在深宫内的眼线帮扶,步步高升。」
「在大人忙於政务时,她已经开始着手管理宫中事务。」施元夕微顿,扫了眼人群中慌乱无措的广郡王,道:「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平日里待这女官极好,不仅差人给她送去大批金银。」
「且还为其寻来千金一两的慢性毒药,命她找寻机会,将其抛洒在各宫所用的花瓶中。」
谢郁维先是一顿,随後闭上眼睛,他就这麽伫立在殿上,面庞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这抹笑,不知针对的是他自己,还是那对蠢笨恶毒的母子。
施元夕冷眼看着他,道:「谢大人感觉如何?」
「你向来擅长玩弄权术,是以从未想过,手里握着的那把尖刀,也有刺向自己的那一日吧?」
那女官不日前才在宫中投下毒药,动手时便已经被晚红察觉。
江太妃母子犯下这种蠢事,即便是施元夕没寻到这麽多的证据,等到女官东窗事发,谢郁维也必定会被牵连致死。
这,就是他所选择的路。
将这等歹毒蠢笨之人扶持上位时,他便该想到,他迟早会被这枚看似听话又容易掌握的棋子所反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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