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不禁后怕,若不是他归心似箭,快马七日赶回,将行程压缩至极限。
才恰好赶上。
要是晚了半个时辰,恐怕便见不到真儿了。
如此情形,怎不让人胆颤?
震惊之下,胸腔剧烈翻涌,到现在都未平复。
故而谢漼才没注意到,寻真竟是裸着足的。
谢漼看向她双足,脚侧有几道血痕,应是奔逃途中留下的。
谢漼将她打横抱起。
寻真完全放松下来,头靠着谢漼的胸膛,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那头。
谢进抱着匣子,在谢璋五步之外。
恒哥儿这么小,身边还没下人,很容易磕着碰着,或是又走丢了。
还是得看着点。
谢进跟在谢璋身后,愈发困惑。
恒哥儿每回走到拐角处,都没有思考、笃定地转向一边,似是认识路的样子。
并且目的很明确。
恒哥儿是要到哪去?
谢进跟着谢璋又转过一个弯。
见他停住脚步,仰头望着前方回廊。
谢进也看过去,呼吸一滞。
只见一高大男子抱着一女子,大步往回廊另一边走去。
谢进瞥见那女子半张脸。
是——姐姐!
那男子衣袍宽大,行时带风。
远远望去,身形若松似竹,气质不凡。
谢进父亲外放时,他才五岁,那时候年纪小,就算见过谢漼,也记不得了。
更何况,谢漼那会儿也就他这个年纪呢。
因此,五兄对他来说,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谢进常跑出府玩,在京都酒楼吃饭时,偶尔会听见备考的仕子们说起谢漼。
道是谢氏五郎,容止端雅,有逸群之才。
那人气质出尘,风华绝世,一见便能即刻认出。
真如那些仕子所说。
谢进只看了背影与侧脸,便认出来了。
这是他五兄,是谢进每每听外人夸赞都感到与有荣焉的五兄。
也是,姐姐的……男人。
谢漼并未注意到谢进和谢璋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谢进想起刚才一撇间寻真的脸。
那脸,红彤彤的,眼睛紧闭,似乎意识不清的样子。
姐姐,是怎了?
谢璋转身,往回走。
谢进立在原地,陷入沉思。身后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恒哥儿!你怎到这儿来了,奴婢快担心死了。”
“恒哥儿,快随奴婢回去吧!”
谢璋嗯了一声。
谢璋与丫鬟离去,谢进抱着匣子,站了好一会,也回去了。
寻真胸口仿佛燃了个火球,随着谢漼走动,她感觉那颗火球膨胀,直接炸开了。
烧得难受,寻真不由自主地找凉快的地方。
脸蹭起了谢漼胸前的衣襟。
一下一下地摩擦。
谢漼声音有些哑:“真儿……且忍一忍,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