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不见了吧?”
谢漼闻言一怔,凝视了寻真片刻,她脸上并无半分不舍,甚至,提及恒哥儿,眉眼间也无波动,似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任何情感涌动。
念及她失忆,倒也情有可原。只是——
谢漼转头看谢璋。
听了这话,谢璋此时已抬起了头,目光投向寻真的方向。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谢漼思索片刻,还是道:“真儿也莫要这般仓促做了决定。”
“恒哥儿年纪尚小,心智未全,许多事理都不懂。”
“需得我们为人父母的,言传身教,悉心教导,引他走向正途。”
“也要给
他些时间。”
谢漼这么说,寻真就哦了一声。
碧珠来了,瞧见谢璋眼眶含泪,心中一惊。她自伺候恒哥儿以来,可从未见过他落泪。
蹲下来,小声询问:“恒哥儿,奴婢抱你回去?”
谢璋往榻上看了一眼,见那两人都没看自己一眼,终究还小,没忍住,小胸膛抽噎了一下。
寻真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谢璋的大眼睛含着泪,委屈巴巴的。
想到谢漼刚才打的那一下。
应是把他打痛了吧?
谢璋离开后,室内的气氛仍有些沉重。
谢漼摆弄着棋盘:“莫要让那小子坏了真儿今日生辰的好兴致。”
“真儿都忘了。就当我,未将恒哥儿带来过吧?”
寻真:“嗯。”
谢璋叫丫鬟将自己放下。
迎着风,快步走在回廊中,方才外泄的情绪已被他收拢起来。
拐过弯,碰上一人。
那人手里举着只纸鸢,见到谢璋,惊喜喊道:“恒哥儿!我正要去寻你呢!”
然后将手中的纸鸢展示给谢璋看:“你看这回我做的,是不是比上两个要好很多?”
谢进弯下身,看到谢璋眼睛湿湿的,眼睫毛几绺几绺地黏在一起,脸上还有泪痕,像是哭过了。
“恒哥儿,你怎了?”
谢璋却瞪着他,像头发怒的小兽,伸出手,猛地冲上前,撞向谢进。
谢进一时防备不及,仰倒在地。
谢璋跑远了,丫鬟忙追上去。
谢进瞧着那两人的背影,也没生气,摸了下被谢璋撞到的下巴。
恒哥儿这是怎了?
是谁欺负他了,还是惹他不高兴了?
谢进又摸了摸腰间的锦袋,本想给恒哥儿送了纸鸢再去找姐姐。
恒哥儿现在心情不好,还是改天再去找他吧,
先去给姐姐送礼物。
月兰将一长形锦盒呈上。
谢漼拿在手中,摸着盒上的纹路。
“真儿,可还记得,去岁仲冬,我曾寄信与你,信中提及,我得一珍宝,归时便赠予你。”
寻真点头。
“真儿,来。”
谢漼一手拿着锦盒,另一手牵了寻真,朝里屋走去。
寻真的心思全不在那礼物上,进了卧房后,愈发紧张,瞄了眼后面的小窗。
等会谢进敲窗,被谢漼听到怎么办?
谢漼察觉到她掌心湿润,回身一看,见她神情不自然,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谢漼搂过她,亦感受到她背部紧绷的肌肉。
谢漼没往别处想:“真儿,是还在为恒哥儿的事生气?”
寻真:“……嗯?”
谢漼抚了抚她的肩,让她在妆台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