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写着写着,摒除杂念,心也静了下来。
待写到“即是真静”,其中某字,笔尖顿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一小段中,有一连四个“真”。
谢漼写到最后一个,停笔,面上神色平静无澜,慢慢将默了一半《清静经》的纸折起,放到一边。
脑海中搜索一番,寻得战国策中《触龙说赵太后》一篇。
待写完,豁然开朗。
谢漼来的时候,寻真正好浇完水,从屋后走回来。
院中无人,静谧非常。
微风拂过,吹得两旁果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寻真手里拎着个水壶,穿着短袖短裤,跟谢漼打了个照面。
乍见谢漼,寻真有些恍惚。
其实除了谢漼喝醉的那天晚上。
算起来,她与谢漼有足足三月没见了。
谢漼走到秋千那边。
石桌上倒扣着一本杂传,是寻真用来消磨时光的。
谢漼拿起,看着寻真翻开的那一页。
寻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唤他:“爷。”
谢漼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裸露的四肢上扫过,嗯了一声。
寻真见他这平静的样子。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寻真的心也平静了:“爷,我先去里面换身衣裳。”
谢漼颔首,轻应一声。
换衣服时,寻真将那准备了好几天的话术在心中过了一遍。
谢漼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他。
次间。
月兰和引儿已摆好了茶点,立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几上放着围棋,谢漼正与自己对弈。
他倚在隐囊上,坐姿虽随意,眼神却凝在棋盘上。
黑子白字落得极快,瞧着十分专注。
谢漼好似才注意到她来了,吩咐月兰二人退下,伸手示意她落座。
然后继续下棋。
寻真坐在白棋那一边,还以为谢漼要跟她下棋。
她坐下后,谢漼却什么都没说,一味下棋。
寻真看了一会,没看懂。
寻真等着,耳边传来棋子“哒哒哒”落下的声音。
听困了。
寻真靠着塌的另一侧,打了个盹。
直到耳旁没了声音,寻真迷迷糊糊睁眼,朝对面望去。
结束了吗?
撞上谢漼的视线,他一直注视着自己。
与谢漼对视了一会,寻真率先移开目光。
目光收回时,掠过棋盘。
虽不太懂围棋。
但也能看出。
白子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寻真心想,自己跟自己下,还能两方差距这么悬殊的?
寻真挥散脑中杂乱的思绪,端起茶杯正要喝。
手腕被人压下。
是谢漼。
谢漼:“已放了许久,莫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