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目击者提出的吵架还存疑,需要确认真实性。但是有目击证人连续好几天发现宁雨都坐在药店门口,药店给出了她近段时间的购药单,只有两种:避孕药和头孢。
如果说,避孕药是自己吃的,那头孢又是给谁吃的呢?最主要的一点,没有在他们家发现头孢的痕迹,这不符合正常使用者的习惯。”
胡丘脑中闪过勘验现场的场面,除了饭菜还有就是死者身上明显的酒味。
“明天把他们两个人再审一遍。”
*
宁雨想不明白为什麽警察到现在还没有给出结果,这让她内心紧张不安。
她从上次大吵之後,就很难入睡,总是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她的安全区,害怕睁眼一看见的就是宁正浩,害怕躲晚了另外一边脸也会遭殃。
她以为宁正浩不在了,她会放下过去的这一切,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
她错了。
她离宁正浩更近了。
闭眼时,梦里是他。醒来时,墙角也是他。
他说他走的并不安详,他说他在下面找了一个好工作,让他的乖女儿来陪他,他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论在哪都应该在一起……
宁雨看着他幽深发绿的脸,手指僵直地垂在身侧,内心的悲哀大过了恐惧,无论他变成什麽样子,都是他名义丶血缘上的父亲;无论是否阴阳两隔,她总是切不断亲情这条红线,它深植于血液,生长于骨髓。
宁雨无法否认他是她身体的缔造者之一,他是她心中永远翻不过去的大山。
她扯着唇,两颊的凹陷也被填满了,昏昧灯光围绕她的周身散发出淡然的味道,笑着说:“再等等吧,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第二天,早晨。
“奶奶,我都跟表姑联系好了,你去她那玩几天,等事情有结果了你再回来,听话好不好?天天在家呆着,触景生情,人都瘦了。”
“我不去。我就在家等结果。”後岗风固执的说。
“可是我把你生活费都打给表姑了,总不能不要了吧,还不少呢。”宁雨故作可惜的说。
“你说你都没跟我商量怎麽就定了。”
“奶奶,你看你都瘦了,我天天看你憔悴的样子,我也担心,我也心疼,你就当心疼我了,就去吧,下午的车票。”宁雨晃着後岗风的手臂。
拗不过宁雨的恳求,後岗风也权当去透透气。
“你也是顶这麽着急干什麽。”说完,後岗风就开始收拾行李。
窗外的晨曦闯过窗户馀光落在後岗风的发丝上,亮亮的,比冬日的白雪还要轻。
後岗风不让宁雨帮忙,宁雨就去了厨房看看邓春绿有什麽需要帮忙的。
宁雨接过邓春绿手中的土豆,着手去削。
一时间相默无言。
“妈,我想吃鸡蛋饭。”
“好。”
“妈,想走就走吧。”
宁雨送完後岗风回来时,只剩陶缸里的水面还在荡漾,一半浸在太阳里是暖黄色,一半靠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她坐在茶桌前,煮了一壶水,拨通了电话。
【结案倒计时10h】
小张整张脸比戴着的医疗口罩还白,跑步时从口罩里露出粗气和“嗬嗬——”声,手中紧攥着报告。
“胡队,胡队,报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