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簇虽来的匆忙,又不知营中情形。
却也看得出来,少年状况不太好。
她正欲详细问问究竟出了何事,帐外忽传来传报声,数位将军丶副将丶军士谋士一并求见,武英也被留在帐中商议大事。她只得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全数吞回去,先行离帐。
概是因营中从未出现过江如簇这样小女娘,虽只是擦肩而过,几位军将依旧对江如簇表现出了大大的好奇,直至江如簇出了帐子,还能听到里头人议论声。
又是问江如簇是何人,又是问江如簇是少年的何等样人……
“女公子。”
“孙公。”
江如簇与孙永盛见礼,待离少年军帐远了些,才细细问起究竟发生何事,少年怎会受伤。
“女公子料事如神。吾奉女公子命拜见高将军,才将事情说明,高将军便立刻审问了狱中关押的战俘,这才得知,匈奴人不但抓住并州受灾缺粮消息,连通各路流寇贼匪,还串通了晋阳王谋逆,承诺事成後,可助晋阳王登基称帝,与长安城陛下分庭抗礼。”
至于受伤,则是因事发太急,少年立刻入狱审问战俘,一时不察被其用暗箭所伤。
“女公子,如今我们该作何打算?”
江如簇眉头紧皱。
眼下一切,皆是因并州灾後缺粮事而起,不论是匈奴人,还是企图谋逆的晋阳王,亦或是城外贼匪流寇,都是想利用此消息引起并州城中民心动荡,再借机生事,来个里应外合。可百姓手中无粮,各郡县衙门无粮,难道晋阳王便有粮,匈奴人手中便有粮了吗?
只要这些人也解决不了城中缺粮困局,那他们如今所谋之一切,自然都是空谈。
“前些日,为支援汾水流域各受灾严重郡县缺粮事,并州各郡县都有开仓赠粮。故而,如今整个并州所馀之粮,应并不足以支撑晋阳王起兵谋反。且听你方才所言,晋阳王与匈奴人联盟不过利益勾连罢了,未必能彼此信任。此事便不难解决。”
“只需朝廷下令,彻底切断晋阳王与外界联通,使晋阳王失去粮草供给;高大人再寻个合时宜的时机,上演一出反间计,眼下困局,便可骤然而解。”
孙永盛应是未曾想过,眼下如此凶险之势,在江如簇看来,却只是很好解决的小麻烦。
他立刻惊奇:“如此说来,女公子已有妙计?”
江如簇促狭一笑:“若是我……”
“若是你,你当如何?”
少年领着诸将,不知何时从帐中出来,正立于江孙二人身後,应是已将他二人对话全数听了去。
江如簇心中一惊,带着孙永盛急忙拜倒在地。
少年却又问起:“此局,江娘子意欲如何解之?”
江如簇尴尬。
她原本想的是,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孙永盛慷慨解囊,将仓中所存所有米粮尽数取出,送往临近郡县各家各户,先暂时稳住民心,拖延三两日;再寻一位技艺高超的侠盗,悄悄潜入晋阳王储粮之处,将其一炬焚之。到时,晋阳王无粮无草,自然也就无力作乱,偃旗息鼓了。
少年便可心无旁骛,与匈奴作战。
来个先攘外敌再平内乱,岂不事半功倍?
只是,这法子虽性价比无敌,却和让盗墓贼挖渠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馊主意。
她可没脸说给少年听。
“江娘子不答,可是怕吾再给尔引来祸事?”
江如簇大惊,连连摆手。
不知何故,她总觉得,自听完董七郎叫她如簇妹妹後,少年与她言辞间,便少了几分客气舒朗,多了几分犀利暗讽。变的比彭大美人还难搞!
江如簇悄眼打量,见少年脸色已显不虞,立刻祸水东引。
“是孙公。方才孙公与姎说,他近日刚从肃慎囤得大批米粮,他可立刻使人将米粮派往几处民心浮动不稳的郡县门户;再重金收买几位武艺高超的游侠,或技艺高超的盗贼,一把火将晋阳王粮仓给烧了。只要使晋阳王手中无米,自然能叫他炖不了粥。”
“姎才补充说,到时大人只需上书朝廷,使朝廷将晋阳王府屯兵之城成为孤城;再在匈奴面前上演一处反间计。到时莫说匈奴人与晋阳王府可能会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说不定晋阳王还要跪在大人帐中痛哭不止,哀求大人出手相助呢。”
果然,江如簇此言一出,连带少年与武英在内,所有将领冷肃庄重面孔都不自觉抽搐了几下。
孙永盛更是啊一声,惊得叫出来。
少年神情莫测,望向孙永盛,孙永盛立刻大汗连连拜倒,声声求饶。小的该死,小的不该与江娘子戏言此事,小的都是诨说的,还请高将军恕罪。
“吾竟不知,如孙公这般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能通晓小女娘米炊之事。孙公果然大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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