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奔跑的时间里
“什麽什麽勾当?你莫名其妙乱说什麽?”尤白薇心里一慌,眼神飘闪,他怎麽知道?
“呵,”裴南星察貌鉴色,冷笑着缓缓追问,“散播郁流光和骆钧奇谣言的也是你?”
昏夜里尤白薇脸容发白,她矢口狡赖,“你跑到我这胡诌乱扯,是郁流光叫你来的?她在酒店出事都惊动了警察,那麽多客人看着呢,酒店里还有好些个骆钧奇的同行,怎麽还赖我头上!我是她舅妈,我会害她?”
裴南星步步紧逼,尤白薇眼跳胆战,连逃跑都顾不上。
“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些,你没教过商柚柠?”裴南星目淬寒光,唇侧勾起毫无感情色彩的一缕笑,“章鱼味道不错吧?”
“是你干的?”尤白薇大吃一惊,骇然失声道,“我要报警,等着警察来收拾你!”
裴南星哼笑,以斯文的声调说着清寒的话,“第一,我有把握警察查不到我这来。第二,他们要是查到了,我认罪。那你呢,你敢不敢认罪,我们一块儿。”
尤白薇惊恐打怵,胸脯一挺强嘴放赖,“我认什麽罪?我知法守法!是郁流光指使你来讹诈我的吧?她趁商柚柠不在,还想把我也赶出商家!”
裴南星内心嫌恶,他眼风轻扫过尤白薇手提的纸袋,不疾不徐放狠话,“今天只是碎一件珍珠外套,你要是再背地算计我女朋友,我就拉上你,咱们一块去看守所‘度假’。”
“你……”尤白薇惊怒交加,指着裴南星尖利声道,“这也是你干的,好,你偷窃,我现在就让警察来抓你!”
尤白薇手伸进蟒蛇皮铂金包,老陈弯着身小跑到车旁,抹抹嘴角残馀的奶油,慌口解释道:“太太,前头蛋糕店派免费蛋糕,我就去搞了一块,没想着您这麽早出来!”
她听到“一块”两字神经敏感,皱眉甩脾气,“什麽搞一块?你把车开开!”
“暧!”
老陈摸出车钥匙,尤白薇预备躲进车里再打110。裴南星却笑如春风替她打开车门,她头皮发紧,视线一瞟,後车座上却诡异放着白色品牌购物袋。尤白薇拿起翻开一看,里头实沉沉丶完好无损一件珍珠外套。
“商太太,没有人偷窃,但是,有人偷别的。”裴南星仿佛在她耳边低语。
尤白薇做贼心虚,悚然而惊,以为裴南星发现了她偷人的事,其实裴南星是张口乱撞。她惶恐看看他,再也不敢提报警,手慌脚乱躲进车厢紧闭车门。
“快开车!”
裴南星听到接近破音的怒喊,万分满意今天的成果。他带笑转过身,郁流光凝立在幽黄光线下,面容似夜月里的梨花。
他莫名有几分胆怯,心念道:也不知道她听到没,刚刚我是不是太像地痞无赖?他低着眉,眼皮擡擡,眸子左右转转,脚倒像被钉在地上,不肯挪动。
隔一会,郁流光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他身侧擦过,清淡吐字,“上车。”
轿车慢慢驶进宽阔路段,婆娑树影在车玻璃上晃悠,车内光线忽明忽暗变幻着。郁流光先啓声,“有什麽要说的?”
裴南星转回头,张张嘴,波澜不起地陈述,“你跟我说了尤白薇的事之後,我跟踪过她,就是不顺气,想找个机会治治她。她上星期在店里试了珍珠外套,当时尺码不合适,她付了定金调货。我把那件买了,回去找服装师傅仿造了一件假货,用的低端丝线,很容易断裂。今早她去取货,我雇了一个人在洗手间冲撞她,趁乱调换了衣服。”
雇人假扮老爷爷碰瓷丶往车里丢章鱼的事他都略去不提,他感觉到郁流光不认同他的做法。
“那件珍珠衣,怎麽回到她车上的?”郁流光只目睹後半程,并未听清他和尤白薇的对话。
“司机在车里等的时候,我让傅燕辰帮我偷偷放回去的。”裴南星声量渐至走低。
“那你买的这件,怎麽处理?”
裴南星迅即解释,“衣服全新,吊牌也在,我挂在网上卖,也亏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