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时,这厮一入校便干掉了上一届校草,成了新一届的校草,因为高冷,且声音好听,人送冷面贵公子。
她当天就扒拉着他确认了好几遍,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麽与“高冷”“贵公子”这种高大上的词沾上边的。
她和季翊相识十几年,他在她面前时一向狂妄毒舌,不开口用眼神鄙视她,开口则用三寸不烂之舌挤兑她,有时候还骚操作不断。
所以,她经常对季翊动手,并因此被冠以“暴力”之名。
提起这事姜晚就来气。
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她也不想对季翊动手,但实在是因为她吵不过他只能动手,而她从小到大也只对他动过手,但她一起长大的又不止他一个,比如荆远帆,而她对荆远帆就很温柔。
想到荆远帆就在不远处,姜晚收了手,然後垫着脚温柔地在季翊脑袋上摸了一把。
她其实没咋对季翊用力,她五岁的时候就和季翊一起上跆拳道课,她对付他的招式他都了解,每次动手,他都能完美地避开,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动手。
希望荆远帆不要把她当成可怕的人。
大概习惯了她的“摸头杀”,季翊这次没躲,任由女孩的手蹂躏他的头发,只是见对方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眼中的鄙夷变成了鄙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强抢民女时的勇气呢?喜欢就去表白呀!失败了就去抢呀!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抢’他了。”
姜晚咬牙微笑:“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的手还放在季翊脑袋上,说这话时手上报复性地加重了力气,薅了把他的头发。
季翊也不生气,好笑地看着她,还配合着她的身高顺势矮了下头。
许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荆远帆真的走了过来。
少年戴着圆边细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声音还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马上就高三了,晚晚还是这麽活泼,真好呀!”
姜晚把手从季翊脑袋上拿开,手指一转指向了他的鼻子,理直气壮地告状:“我也不想活泼的,是他太过分了!”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就是没出息,还怂。”季翊给她一个白眼,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姜晚:“……”
和荆远帆一起过来的女生八卦地问:“大老远就听到你们说表白,是谁要表白?”
姜晚狠狠地瞪了季翊一眼,然後一脸尴尬地看向了说话的女生,或者说,情敌。
情敌叫梁玖,是荆远帆的红粉知己,是他们这一届有名的才女。
没有文理分科之前,梁玖和荆远帆同班,文理分科後,她拒绝了所有老师的劝告,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她最爱的文科。
姜晚一直都有关注她,关注程度不低于荆远帆。
首先是个人信息,梁玖和荆远帆一样,都出生在四月,但她比荆远帆大了一岁。
其次是兴趣爱好,梁玖喜欢写诗和唱歌,是校报的得力编辑,还是校七步文学社的元首级人物。
姜晚将这些关注归结为对竞争对手的恐惧。
她觉得荆远帆喜欢梁玖,当然,种种现象都表明,她的感觉是对的。
她第一次见梁玖是在高一军训结束後的第二天。
军训结束後学校会放假,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她看到梁玖和荆远帆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而她和季翊坐在他们後面,听他们聊得很开心。那次,一向自来熟的她愣是没敢插一句话,在他们面前保持了一路的沉默。
她们第一次说话是在去年九月的开学典礼上,至此,她关注梁玖已有一年有馀。
鹿城一中的开学典礼在军训结束後的第一个星期一,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按照学校的安排搬着凳子坐在操场里听校领导的发言。
姜晚很讨厌这种无聊的讲话,遂在同桌的掩护下偷偷溜了出去。
她想,梁玖应该也是讨厌的。所以,在学校图书馆後面的林荫道上,她看到了坐在树荫长椅上看书的她。
阳光穿过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给她的酒红色短发渡上了一抹绚烂的黄。
在这个严禁奇装异服丶一年四季都要穿校服的学校,她是个另类的存在,但她一看就是乖乖女。
大概有这层关系在,老师们对她染发一事很宽容,即使是以严厉古板出名的教导主任都笑眯眯地夸她的头发好看。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正在看书的梁玖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扭头朝她看来,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也是逃出来的吗?”
她说话时是笑着的,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可爱的梨涡。
姜晚不禁感慨,她真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孩,难怪荆远帆会喜欢她。
後来又因为荆远帆的关系,她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经常在一起逛街吃饭聊八卦。
抛开荆远帆来说,梁玖是她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因为荆远帆的存在,这个要好多了丝别扭。
梁玖不知道她对荆远帆的心思,听到有八卦,一脸兴奋地问:“谁要和谁表白呀?这日子过得无聊死了,快给我说说。”
这个问题姜晚回答不了,目光一转又看向了季翊,理直气壮地说:“是他要给别人表白。”
大概是被女孩无耻的样子逗乐了,季翊黑眸中的嘲弄变成了愉悦的笑,干脆直接地转移了话题:“你们也上体育课吗?”
这问题属实过于多馀。
高二理科班宏志班,重点一班,文科重点一班的体育课都在周五下午的最後一节课,他们在这节课上见了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