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她倏地抬起脑袋,发现沈确已经离开,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尖,捱到水声中断,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沈确只围着条浴巾,上身赤裸,腰腹两道深沟一路延伸进窥探不到的地方。
纪时愿平息下来的燥火驱散心底的悔意,又开始蠢蠢欲动,逼得她抿了下干涩的唇,匆忙拿起衣物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沈确叫她,“纪小五。”
她眨眨眼睛,呆呆地嗯了声,尾音上扬,是询问的语气。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对比起她的紧张,他的嗓音慵懒随性,似乎并不在意她会不会临时反悔,放他鸽子。
纪时愿这会泄露出的忐忑是真的,后悔似乎也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述的期待。
就好像被克制已久的“离经叛道”在身体某个阴暗角落悄然复苏,与此同时,不断分泌出的荷尔蒙和多巴胺疯狂作祟,抚平她因紧张变皱的心脏。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她拖长了音,骨子里的狡黠趁机泄露而出,“沈三,要是你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喊停。”
沈确笑一声,双臂撑在她两侧,身体不断下倾,形成逼仄的半包拢姿势。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一方微微一动,嘴唇就能擦过对面温热的肌肤。
纪时愿脑袋后倾了些,拉开与他直视的距离,意外对上他下巴处的伤痕。
他的皮肤过于白,又是薄薄的一层,青紫印记无处遁形,在冷白灯光下格外瘆人。
纪时愿不受控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抚上他下巴,“你不疼?”
沈确眼帘垂了下来,“你当我跟你一样娇气?”
“……”
不识好人心,纪时愿气到对着他的伤口恶狠狠地摁了两下,见他面色依旧如常,心里一阵荒唐,“说你不是机器人,我还不信了。”
“这点痛可远远比不上你七岁睡觉时把我手臂当成猪蹄咬,十岁拿竹竿绊我,害我摔进水沟,十二岁……”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伤口到现在估计连显微镜都找不出了,他还非得在这种场合下,搬到台面上指责她。
这男人,心眼怕是比绿豆还小。
纪时愿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飘忽的视线往下移了些,定格在他嶙峋的喉结上,那里藏着恼人的发声器官。
片刻,她鬼迷心窍地咬了上去,不轻不重的一下后,改成暧昧的T舐。
沈确早就看穿她皮囊下的大胆肆意,但要她主动表露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想法,比登天还难。
分不清是她过度的索求传递出的信号消磨了他的理智,还是炙热的体温将他心底同等浓烈的欲望牵扯出来,他没再陪她玩一开始的拖延战术,低头,从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尖W起,一寸寸蔓延到修长的天鹅颈。
空气里响起模糊的水声,水珠穿过绿叶上细密的纹路,躲进花X,在里面慢腾腾地打转。
最容易意乱情迷的氛围下,沈确始终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好用来控制她和自己的身体。
陷入惝恍迷离的是纪时愿,从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轮廓瘦小却清晰。
紧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到无法抬头,身影摇晃间,看见外面破碎的星河。
忽地,她想起一件事,条件反射地抬脚蹬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捞起手机点开占卜师头像问:【大师,你觉得我今日宜doi吗?】
流浪水芹:【开心就好微笑】
纪时愿:【要是doi的对象是可能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个人呢?】
流浪水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流浪水芹:【加油。jpg】
纪时愿还想说什么,脚踝被人拽住。
……
沈确虽当不了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但作为上床的py,得亏他从小养成的洁癖和无师自通的能力,纪时愿承认自己有享受到,事后也被服务得很好。
被人抱上客卧干净的床后,她忽然清醒了些,悔恨和懊恼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好半会才化为绵延不绝的困意。
昏沉入睡的前一秒,她默默提醒自己:一定要抢在沈确前醒来,干回提上裤子不认的渣女行径。
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她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身侧床位凉如水。
嗯?嗯?嗯???
沈三这是跑路了?她都没跑,他跟她玩什么消失术?
纪时愿荒唐不已,用力抓了把头发,拿起叠在沙发上的新衣服,去浴室换好,快到一楼拐角时,客厅传来动静,她半截身子往外挂,看到正在打扫的钟点工。
趁对方不注意,她做贼一般踮起脚尖,溜出了别墅,半分钟后,被停在前面的轿车拦下。
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一面说:“纪小姐,沈少爷让我送您回东山墅。”
纪时愿哦一声,没忍住问:“他人呢?”
“少爷早上有事要去明轩居处理。”
瞧这时间管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