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就只想当我自己。
小五,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离开了,但至少,叶云锦自由了。】
“我妈她——”纪时愿抬起头,眼睛水雾蒙蒙,“现在真的自由了吗?”
沈确没想到她在知道真相后,问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愣怔几秒,点了点头。
纪时愿破涕为笑,“那就好。”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这信是我爸爸给你的?”
“是。”
“他是不是让你别给我?”
“是。”
“那你为什么要反悔给我?”
“怕你又骂我不尊重你。”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这权利,不是他一个旁观者能剥夺得了的。
纪时愿愣了愣,“你去川西一趟,怎么突然开窍了?你老实跟我说,李峰是不是还让你打自己脑袋了?”
“……”
纪时愿强行堆砌起来的释怀情绪在两小时后崩塌,她又开始哭,哭到眼睛红肿才停下,但也算把这几年积攒下的难过和自责排得一干二净,第二天早上醒来,仿佛变了一个人,神清气爽,嗓门也高了几度。
“三儿三儿三儿!”
动静大到跟打雷似的,沈确差点被她带跑,连着蹦出三声“怎么了”,匆匆忙忙挂断电话,长腿一迈,拐到房间。
纪时愿正坐在角落,四肢蜷缩着,跟个精致的小手办似的。
沈确将她整个人抱到床上,纪时愿伸出手掌给他看,声音急到都快哭出来了,“我的婚戒不见了。”
她抓住他手臂使劲晃,“是不是昨晚我跑去甲板吹风,不小心掉进海里了?”
大海都带走了她的妈妈,现在连她的戒指都要吞走吗?
也太贪了吧?
气冲冲的架势,让沈确怀疑她下一秒就要跳下去,跟海干起仗来。
他拉住她,将人拢进怀里,忽然来了句:“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
纪时愿一顿,嘟囔着说:“我当然知道。”
“还想离吗?”
她声若蚊蝇,“不离了。”
耳边扑进来一声轻笑。
纪时愿当他在笑话自己,“我就反悔不想离了,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便宜我了。”
“当然是便宜你了,毕竟你这人臭毛病一堆,可有什么办法,除了我还有谁肯
收你,我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凑合跟你过了。”
沈确喜欢看她骄矜的模样,也喜欢听她口不对心的说辞,这会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小五,抬起你的左手看看。”
纪时愿没有多想,照他说的做。
无名指上的银戒在冷白灯光下分外惹眼。
她愣住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哪见过这枚戒指——在沈确未送出去的礼物中。
沈确已经想不起自己当初在做这枚戒指时的心情,当下他只想吻上她怀里的人,告诉她:“小五,我想我是爱你的。”
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不是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里,而是在满目疮痍之际,遇见了她。
二十二岁的沈确不知道自己爱上了十八岁的纪时愿,但二十七的沈确确信自己正爱着二十三岁的纪时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