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端起旁边的杯子递给他,“先补充点水分,我慢慢讲给你听。”
他捧着杯子慢慢喝着里面的温水。
外套盖在了卫秀的尸体上,他本来打底穿的白色卫衣就成了外衣,上面全是他之前受伤染上的血迹,不断有黑色的水母浮现吸附在上面。
陆序不厌其烦地一只一只捏下来,丢到地上。
“看久了,好像也没那麽恶心了,”阎译帆忽然说,“不知道能不能养起来。”
陆序打着点火器。
水母们迅速消失了。
阎译帆:“开个玩笑。”
“好了,”他放下杯子,“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说吧。”
陆序说:“田振宏和陈博文死了。”
阎译帆有些诧异:“一下死了两个?”
陆序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舱室里已经多了个木匣子。匣子里有呕吐物溢出来,鲍瑞说里面的一定是陈博文,所以房间里的陈博文有问题。田振宏说陈博文没有单独行动过,他身边始终有人,不会有问题,两个人争执起来。”
陆序主张先打开匣子看看,田振宏不同意,鲍瑞一直想对陈博文动手,混乱之中,蒋成伸手去开盒子,田振宏去拦他,蒋成掏出藏着的餐刀,直接刺入了田振宏的心脏,两人贴得太近,陆序根本来不及阻拦。
他倒下去的时候,陈博文开始剧烈尖叫,鲍瑞和蒋成扭打在一起,钟雅默默上去,打开了匣子。
里面装的果然是陈博文。
他浸泡在呕吐物里,全身被折叠成诡异的形状,塞在小小的匣子里,眼睛和卫秀一样,惊恐地瞪着,早就没了气息。
在尖叫的陈博文突然安静下来,倒了下去。
他被自己的尸体吓死了。
钟雅说,在田振宏回来之前,陈博文一直不肯进舱室,要在门口呆着,他害怕尸体。
田振宏回来照看他们的时候,她听到声音迎出门去,再回过头,舱室里就多了那个新的匣子。
阎译帆静了片刻,问道:“後来呢?你们为什麽离开了舱室。”
陆序看着他,“後来,另一个卫秀出现了。”
蒋成把甲板遇见的卫秀押回来之後,用布条捆了她的手让她在一边待着,她趁乱跑了出去,当时没人顾得上她。
陈博文被吓死之後,她忽然又出现了。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和刚才跑掉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精神癫狂,力气大得吓人,全身布满折痕,激进地攻击他们每一个人。
蒋成刚刚杀了田振宏,也许是担心剩下的人要联合起来对付他,把卫秀的注意力引到钟雅身上,趁机逃走了。
陆序和鲍瑞两人跟卫秀周旋了很久,好不容易把她引走,回到舱室的时候发现钟雅正在往外拖田振宏和陈博文的尸体。
她好像受了刺激,无法沟通,只是执着地要把两具尸体拖到甲板上,说要去有阳光的地方。
天已经黑了,没有阳光了,陆序劝了她许久未果,只好和鲍瑞一起帮她运尸体。
在这期间,阎译帆回来了。
“明白了,”阎译帆点点头,“这个副本就是和我犯冲,我回来的时候和你们走岔了,没遇见你们,倒和卫秀碰个正着——现在其他人在哪里?”
“钟雅在甲板上守着田振宏和陈博文的尸体——後死的那具,鲍瑞在照看她。”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阎译帆仰头向後靠去,揉了揉眉心。
“我来的时候,你正在输血。”陆序说。
阎译帆有些无奈,“之前那个医生带来了血浆,不知道在哪儿弄来的,也不知道血型对不对。”
对此陆序倒不担心:“医生是船上的NPC,一般来说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害人,你能恢复些体力也好。”
静了一会儿,阎译帆叹口气,“蒋成跑了,死了三个,钟雅受了刺激,今天晚上……”
“在这个副本里,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我们的同伴。那个癫狂的卫秀……”陆序收住了话音。
阎译帆知道他想问什麽,点点头,“是我杀了她。”
陆序把手里写了字的纸给他看。
——卫秀A丶卫秀B,卫秀C,陈博文A,陈博文B,陈博文C(尚未出现)。
阎译帆看向他:“到目前为止,卫秀出现了三个,你认为,她还会继续复活吗?”
陆序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会。”